瑪爾凱路斯:“沒用的。在羅馬的時候安排了教養的女老師,包括她母親在内,根本不起作用。”
阿瑞德斯:“或許她們都不夠有說服力。如果需要,我可以讓我們的女族老幫忙。”
瑪爾凱路斯:“暫時不用。她現在很抗拒這個,緩緩再說”
阿瑞德斯:“有時候你不要考慮她的意見。你才是主人,瑪爾。”
瑪爾凱路斯:“我又何嘗不知道呢?可是她的父親可是我舅舅…我舅舅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誰敢招惹她?”
阿瑞德斯憐憫的望着他:“這倒是…很麻煩了。不像我的妻子的父親,也是從屬于我的,就沒有這種矛盾。而且我們高盧人講究嫁出去的女兒就不再歸父親管轄,就算丈夫打死了她,隻要有理有據,也不用賠償什麼。”
聽到阿瑞德斯用輕描淡寫的口氣說出“打死”這樣的話,瑪爾凱路斯不由得寒毛直豎。
“适當懲罰就好了吧…打死,實在是……沒必要。”
阿瑞德斯輕笑:“您還是很和善的。相信尤利娅夫人早晚會明白您的苦心。”
提比略住回到十三軍團自己曾經的營房,面對好久不見的一幹小夥伴,他激動不已。一群人立馬抽空去酒館喝了一場。
“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波諾的手搭在他肩上拍了拍,“你現在可是軍團裡第一号的紅人。”
提比略:“還真差點回不來了。”
他把阿格裡帕想把他安排到不同軍團實習的事告訴了波諾。
波諾:“嗨,我知道。這指定在培養你做繼承人吧?當初元帥也是這樣。”
提比略:“我看是拿我當苦力。最髒最累的活一個都跑不掉。”
小提圖斯插嘴:“你不在,庫涅卡的火力都對準了我。”
提比略:“什麼?這麼過分?”
小提圖斯說:“不過卡爾維希烏斯大人還是挺照顧我的。所以沒你那麼慘。”
提比略:“說起來,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襲擊有一段時間了吧。”
波諾左右看了看,湊到提比略耳邊低聲說:“我們都覺得這次的日耳曼人聰明的可怕。簡直像是背後有高人指點。”
“你什麼意思?”
“軍團長查了很久的内應,都沒個結果。也實在找不到自己人叛變的動機。”波諾說,“既然如此,那就是日耳曼人對我們的習慣很了解了。而不是提前的到了情報。那到底是誰那麼了解我們?我覺得這可比通風報信困難多了。”
提比略:“一般來說,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小提圖斯:“所以這就正常嗎?”
提比略:“不好說。你們有注意到什麼異常嗎?”
波諾再次壓低了嗓音。
“高盧人不滿你不在軍團。老實說,他們似乎認為你會是很好的擋箭牌。”
提比略:“我……?好吧,我大概知道。他們擔心沒有我加入巡邏隊,軍團長不會把主要兵力派給我們。”
波諾:“所以啊,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們經常鬧矛盾。”
提比略:“矛盾?這是怎麼回事?”
波諾:“那個萊納王子經常帶着辛布維爾去卡爾維希烏斯的營帳拜訪,為了安排巡邏和駐紮的事吵架。他們要麼認為他們被派去執行的都是最危險的任務,要麼認為軍團長沒資格指揮他們。”
提比略捂着額頭:“天啊,竟然如此糟糕嗎?”
這怎麼回事?搞得好像這裡很需要他在一樣。
雖然年輕,但提比略很聰明的意識到,如此這樣被拿來跟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做對比,軍團長肯定會對他産生不滿情緒。
這群高盧人重視他甚于軍團長本人,還表現的如此明顯,甚至為此吵架…
提比略望向小提圖斯:“你覺得卡爾維希烏斯大人對你态度怎麼樣?”
小提圖斯:“還行。”
提比略與他面面相觑。
小提圖斯支支吾吾:“大人脾氣溫和,總是面帶微笑。我…實在看不出他對我有什麼不滿。”
提比略:“你這些天都做了什麼?”
小提圖斯:“一些日常工作。還有就是幫卡爾維希烏斯大人打磨盔甲什麼的。”
提比略:“那還好。”
看來卡爾維希烏斯沒有對他太生氣。
提比略:“波諾,關于襲擊的原因,你還有什麼看法嗎?”
波諾點了點頭。他說:“我們的軍隊不會跟那些日耳曼人勾結。要是真有勾結,也肯定是高盧人。我始終覺得高盧人很可疑。比如那個眼神陰森森的辛布維爾,看着不像好人。還有萊納的兩個手下,他們多次公開挑釁卡爾,撺掇萊納和卡爾對抗又躲到後面。”
提比略眯着眼思索見到辛布維爾時的印象。
“嗯,你說的有道理。萊納如今重傷,需要休養,辛布維爾便代替他成了埃維杜伊騎兵隊的新頭領。萬一他是故意這麼做的呢?”
三個人都覺得這個推論有道理。
“那就說明這是他利用這場戰鬥鏟除王子,自己上位。”波諾說,“可是托維諾克斯國王是不會接受的吧?”
提比略:“他是萊納的舅舅,他的妹妹是萊納的母親。按照高盧這邊的繼承習俗,他有王位繼承權嗎?還是有其它動機?”
波諾:“這個…關于高盧人這方面的習俗,我還真不清楚。我抽空去調查一下?你要多加小心,之後你不是要和他經常巡邏嗎?你是騎兵大隊長。”
提比略:“是啊。”
他們為了反攻做準備。主要負責反擊的是十三軍團,同時其它軍團也會進行的部署。
阿格裡帕在十三軍團開會,把重要的百夫長都叫來,交待之後的安排。
“有很多青年兵,入伍很久了,一直在訓練,是時候派上用場了。”阿格裡帕說,“也有一批老兵,正好這次戰役後,得到的戰利品可以讓他們退役。無論是土地還是财富。越多越好。這是個機會。”
戰争在北方并不常态化,小規模的沖突才是經常發生的。而且大多數都是羅馬人主動發起,侵襲和騷擾那些日耳曼部族,作為震懾。
也因此,羅馬營地被襲擊且損傷慘重,這件事本身既消極,又罕見,若不加以反制,則會激起更多部族聯合叛亂。
阿格裡帕指定下屬向不同的軍團傳信,要求他們加強巡邏并安排骁勇善戰的士兵隊伍加大騷擾敵人聚居點的力度。“還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盟友撕毀了協議,率先對羅馬發起戰争,若是遭遇報複,這一切都是他們應得的。”
“除了盟友?”
“除了盟友。”
阿格裡帕點頭,敲定了這個将對許多無辜的蠻族人的屠殺計劃。
提比略望着他毫無波瀾的表情,感到一絲隐約的焦慮。
阿格裡帕總給他一種溫吞的印象,以至于每當他下達那些命令時的殘忍總讓他有種那并不是他本人的錯覺。
他還沒見過軍隊大規模動員的樣子,他隻是跟着小股部隊參與過戰鬥,還沒遇見過這樣的任務。雖說是保家衛國的方式,可屠殺依然讓人不适。即使是對衆人口中的“劣等生物”也很難毫無芥蒂。
這之後,阿格裡帕動身回了大本營,提比略則留下工作。他躺在營房的床上,盯着天花闆出神,他想尤利娅。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大本營,阿格裡帕還不許他回去。
要是能和她寫信就好了…
沒關系,之後他還要回去彙報工作呢,到時候就能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