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鬼啊,不是我說,你也不出個聲,吓死......”
他走近後,支棠放下了手。
男人看着她的臉,整個人突然定住。
愣神中出聲補齊自己的話:“個人。”
支棠蹙眉看他,這人幹什麼啊,她都挂了暫停營業的牌子了,不能随便闖吧。
“你沒看到門外我挂的牌子嗎?”
“哦......哦”,男人聲音陡然拔高,“我看到了,我就是想在屋檐下躲躲,還以為是關門的店,誰知道跑得太猛,一下連門也撞開了,就進來了。”
支棠看着他說話,突然覺得這人好像哪裡見過。
她蹙眉看了又看,男人突然扶着前額的劉海往後腦的方向捋了下。
支棠眼皮子猛地抽動。
這是,這是......周錦......
居然是周錦!
支棠的心狂跳起來,她一遍一遍安慰自己。
這裡是現代,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不是從前,這也不是從前的周錦,他不會對她怎麼樣。
他也不記得她,他隻是個來避雨卻無意間闖進來的遊客。
支棠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她問:“你,叫什麼?”
“啊?我,我叫周憲烨。”
周憲烨還以為是眼前的美女對自己感興趣,害羞地摸着腦袋回答。
支棠:“那,你多大了?”
“我,我二十二。”
“還好還好。”
不是和她一樣的老妖怪。
支棠拍拍胸脯,稍稍放了心。
但轉念一想,萬一是騙她的呢,畢竟周錦也不是好對付的人。
她偷偷拿出手機,準備撥通家裡電話。
但眼前的人突然開口了:“姐姐?我應該叫你姐姐吧?”
支棠手下的動作一頓。
周憲烨沒等她回答,繼續說道:“姐姐是這的老闆吧,我有個不情之請。”
支棠到底電話還是沒撥出去。
“你說。”
周憲烨傻笑了下:“雖然姐姐這兒關門了,但我從網上看說姐姐這兒特别準,所以也想看看姻緣,現在雨太大了,我想在這兒避避雨,正巧姐姐能不能幫我看看?”
他誠心誠意地拍着胸口:“我可以給雙倍的價錢。”
支棠實在是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那個殺伐果決的人影,從那雙飽含溫柔笑意的眼底,也找不到從前隐藏着的暗流洶湧。
她坐了下來:“把左手伸出來。”
周憲烨乖乖伸出來放到桌子上:“怎麼樣姐姐?我的姻緣在什麼地方?”
支棠不自覺地将自己的右手也放到了桌面的邊沿。
她看着兩隻手腕中間空無一物的桌面,和自己手腕往後延伸的姻緣線。
終于确定,她和周錦之間的姻緣早就斷了。
早在她死的那一刻,她和周錦之間就徹底斷了,那根紅線也完完全全轉給了另一個人。
支棠裝模作樣地又拿出那隻竹簽筒讓他搖。
反正如今的周錦手上連姻緣線都沒有,她怎麼說都行。
周憲烨晃了兩下,搖出一根簽子,上面寫的是......
“已往之不谏,這是什麼意思?”
支棠一愣,這個簽,從來沒有人抽出來過。
因為這個簽被她改過,原本是“悟已往之不谏”。
她把“悟”字去掉了,還寫了一個類似的簽,是“往者不可谏”。
用于區分抽簽之人是有悟性,還是沒悟性,還是缺點悟性。
但是可能是因為她改過了,那個簽從來沒被人抽出來過。
就因為這個,支棠還以為這世上抽出這個簽的都是沒悟性的。
但現在被投胎轉世後的周錦,抽出來了。
支棠一時有些分不清,這句話是說給他的,還是說給她的。
她說:“你曾經有過一段姻緣,而且你很清楚,你們沒有結果,我隻能說,強求不得,往前看吧。”
支棠把簽子收回來。
“你往後的姻緣,很抱歉,我也看不出來具體在哪兒。”
桌子對面的人靜了靜,突然對支棠豎起大拇指:“哇,姐姐,你好準啊,連我前女友和我說了什麼都知道。”
支棠幹呵呵地笑了兩聲,照舊拿出紅繩給周憲烨:“這個給你,你如果這幾天不走的話,就等天晴了再去扔姻緣樹上就行。”
周憲烨接過道謝,給了錢,然後依舊沒有走。
因為雨還有點大。
但支棠不打算久留他,因為她這裡兩邊都是酒店民宿,離得不算遠。
其實他跑幾步也就回去了。
但看他沒有走的想法,支棠也不趕人,隻是把櫃子用鑰匙都鎖上,然後跟他說:“那你先在這兒避避雨吧,等雨小了再走,門口有礦泉水,你自己拿就行,免費的,來這兒看姻緣的都有,想喝熱水就自己燒,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支棠就往門口走,但剛打算開門,她的手腕就被人抓住。
突然刺痛傳來,随後針紮一樣的觸感在她手心蔓延開。
支棠猛地甩開身後的人,低頭查看自己的手心手腕。
“你做了什麼?”
“周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