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女士點開台上一個壇型的裝置，藍光圈圈亮起，圍着中間的四芒星圖标尤其顯眼。她引導他說：

“請您把您的任務裝置放置于正中心。請放心，我們隻會提取相應的信息。”

陶思栩取下手腕上的表，放到相應位置上。不過多時，徐女士胸前的工牌亮起一點，一道光屏展現在兩人中間。

陶思栩亮眼的S評分在一片藍光中金光閃閃，但隻有三次的數量讓徐女士稍微有些為難。

在她看來，陶思栩經驗不夠，可能還沒有體驗到詭界真正的危險就腦子一熱，就妄想成為調查員去一展天地。

她剛想勸阻他再多加考慮，耳邊的隐形耳機就傳來通訊消息。

徐女士站起身，朝陶思栩抱歉一欠身後就出了單間，一點耳垂同意通訊。

對面傳來的聲音讓她一激靈。

——是分部的人事組長，負責調查員的入職與退休。

這位不苟言笑的嚴厲組長隻給了她三個字：

“讓他當。”

*

門再度被打開，開門的聲音幾乎靜音。但陶思栩敏銳地捕捉到忽入的冷氣，擡頭看着這位徐女士進門入座。

陶思栩知道他的履曆不足以被大廈看上——畢竟前不久，他還是個實打實的“黑戶”。這位女士方才猶豫的神情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想勸退他。

但不太可能。

陶思栩給自己再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口。

畢竟他可是陪了主角三次試煉，曙光很難不注意到他。

他可是帶着足夠的把握踏入這座大廈。

果不其然，徐女士進門後就換了臉色，看他的眼神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探究與好奇。

他們面對面相坐，一問一答間那本記錄薄被飛快地填滿一頁。

一錘定音，陶思栩的調查員身份辦理在大廈内就被辦理。他有了一個專屬的“耳環”，戴上時耳環上突出的尖細鐵鎖快而利索地刺入他的耳垂。

耳垂負責他身為調查員要做的試煉任務。

身為調查員，他們要定期參與外界一切還未穩定的詭界試煉。據說高級調查員能夠深入詭界腹地。

他們那才是真正的“開拓”。

陶思栩剛入門，隻能跟在前輩們的腳步後逐步鍛煉自己。

臨走時，他好奇地指着被徐女士小心收回的記事薄，問道：

“我能知道，為什麼你們現在還用紙質記錄嗎？”

“以及——”

陶思栩看着厚重本子被記錄的一大部分。

“這本本子的作用是......？”

“先生，因為他們必須被一筆一劃記住。”

徐女士退後一步，背後書櫃的書櫃裡已經存放着許多本這樣的記事本。

她眼睛閃着光。

“他們為人類付出，人類也應銘刻他們。這些記事薄的材質能夠在人類湮滅後，也依舊能被保存下來。”

“這是他們——不，是你們應得的。”

這間透明單間臨靠着許多一模一樣的同類，或空曠，或有人。每一間裡都有這樣的書櫃站立着，簡單古樸，存放的本子數不勝數。

大廈雖亮如白晝，但陶思栩卻感覺它們猶如繁星滿天。

陶思栩深深看了這個地方一眼，轉身離去。

背後，徐女士朝着陶思栩鞠了個躬，臉上是油然而生的自豪神情。

*

剛出門，一道女聲就從陶思栩耳邊響起，音線與大廈外部的宣傳語重合。

是調查員特供AI。

[您好，我是曙光智能服務AI。您可以稱我為‘F.I.O.M’，或是簡稱我‘代恩’——‘dawn’的音譯，随您心意就好。]

“您好，代恩。能否解釋下‘F.I.O.M’的具體含義？”

陶思栩漫不經心地捏了捏耳垂。

此時那處正有少許充血腫脹，穿刺那一瞬間的酸麻的感覺仿佛還留在他腦子裡。

[沒問題。含義是‘first light of morning’，實譯為曙光。您還有什麼問題需要詢問我嗎？]

“沒有，謝謝。”

陶思栩一動耳飾，光屏頁面便展現在他面前。

與先前相比，他的名字前綴由“試煉者”變為“調查員”，周期試煉照常，但多了一個“任務試煉”的闆塊。

調查員通常時間緊，任務重。無事下試煉檢查是否有bug，有事去鞏固不太穩定的試煉詭界。

最高端的就去“開拓”。

像個程序員。

可他此時就是最大的bug。

陶思栩莫名地笑了一下，沒有理會代恩在腦子裡的寒暄問候，他點開了任務試煉。

就在三天後的零點，他可能還趕得上俞霄的第三次試煉任務。

面闆上展現出一段文字：

任務試煉（一）待進行。

任務名稱：甜蜜之家

任務介紹：

我的家，有媽媽，爸爸和我。媽媽一直在家陪着我，爸爸整日不着家，但我知道他們愛我。有一天，媽媽不見了，爸爸回來了，我卻使勁地蹦跶：爸爸媽媽，我們終于團聚啦！

任務要求：請讓我們一家團聚吧。

注意：任務進行中，調查員個人評分将由任務表現評定，根據評分調查員将獲得相應工作積分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