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他是你交的男朋友?”
受的語氣平淡,卻不知為何透着無形的壓力,但攻沒感覺出來。
“放開我,你在說什麼?”
炙熱的鼻息噴灑在他耳邊,攻偏頭極力避開,他們兩個身形相仿,攻是喜歡運動的,他不相信自己竟然反抗不過受這個整天坐着不是寫作業就是看書的人。
“他親你了嗎?”
受反手把攻壓在牆上,兩耳不聞攻的話,自顧自問着攻,向他越貼越近,鼻尖快要觸碰到鼻尖。
攻第一次看見受帶有攻擊性、掠奪性的眼神,很多人對攻講過受特别兇殘,攻從沒當回事,今天,他是第一次感受到。
攻心中警鈴“嗡嗡”作響,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嘴上還是不服輸:“你發什麼瘋?”
“發瘋?對,我就是要瘋了。”
他一隻手掐住攻的後頸,狠狠吻了上去。
攻瞪大了眼,他不明白受為什麼要吻他,他開始劇烈掙紮,唇齒間鐵鏽味漫延。
受的腿抵在他雙腿中間,原本在後頸的手不知何時滑到了攻的腰處,僅輕輕一碰,攻便軟了腰。
攻被親得迷迷糊糊間聽到了受的輕笑聲。
等受親夠了,攻嘴巴發麻,無意識地微微張開,軟軟地被受攬在懷裡。
“和他分手寶寶。”
受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淚珠。
受第一次見攻的時候,小小的一團,受覺得攻嬌氣麻煩又吵鬧,隻不過對他稍微大聲說話就能被吓哭,在他耳邊問這問那也不嫌煩,想喂點東西堵住他的嘴,這不能吃那不喜歡的,挑剔。
再大一點好多了,不過還是跟在他後面趕都趕不走,說的過分了就委屈巴巴看着受,但受招招手給個糖就又開心了。
笑得甜甜的,奶聲奶氣地對受說:“謝謝哥哥。”
小時候有多甜,長大就有多皮,十三四歲的時候,正是狗都閑的年紀,躁動得很,跟着一堆人跑出去闖了不少禍,不是把這家的玻璃打碎了,就是把那家的車胎炸掉了,受整天都要檢查他身上有沒有藏傷口,跟在後面收拾爛攤子,最終以雷霆手段直接清散了他們的“破壞王”小團體。
攻聽說那些小夥伴都被家長教訓了,心虛地讨好受,攬住他的肩膀,用頭蹭蹭他求他不要告訴家裡人。
受嘴上不饒人,隻不過在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嘴角。
受什麼意識到自己喜歡上攻?大概是第一次聽到班上女生說喜歡攻的時候。
他無名地生出一團怒火,煩躁無從發洩,氣壓低得令人害怕,那一天坐在他周圍的同學,沒一個敢和他說話。
發現攻暗戀自己的時候,受一個小時寫了一沓卷子,最後把作業和書上的習題全都寫完了才停下筆,一眼不眨地盯着籃球場上的攻,像是下一秒人會消失一樣。
他為什麼不表明心意?他太了解攻了,攻的喜歡從來是三分鐘熱度,對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東西向來得不到長久喜愛。
他不知道的時候,是誤打誤撞,現在他知道了,他有意地拉扯着攻對他的喜歡。
他不會事事順着攻,往往兩到三件同意事就會拒絕下一次,不讓攻進卧室也是因為裡面有一面牆,都是攻的照片,任何樣子的照片,他吊着攻的胃口,讓攻越來越離不開他,卻害怕他離開,他有意地把攻圈在自己的領地裡,一封封消失的情書,一次次的警告,阻擋惡意的同時連帶着别人的愛意一起驅散。
攻每一次的告白他都控制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不能心軟,不能接受,他故意說那樣的話,那封情書也是他拿走的,他不知看了多少遍,都能一字不落地背下來,還有那盒餅幹......
他玩脫了,少年的眼淚掉下來的那刻,受就快要忍不住去抱住他,去吻他,他沒想到攻會跑走,也沒想到攻會因此避而不見,在A大的錄取名單上沒有看見攻名字的那刻他已經徹底慌了,打出去的電話是不接的,發出去的消息是接收不到的,屢次去找卻不見人影,好不容易見到人,那畫面卻是格外刺眼。
懊悔與嫉妒充斥着他的内心,把攻拉走已經是他最後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