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過後,于慕清明白了她的意思。
楊悠雁加入了八大宗門,但怪物定然不知道。他們隻知道怪物仇恨八大宗門,卻不知道是否仇恨刀宗。
但......
“這概率很渺茫。”于慕清猶豫道,“且那裡的魔物并不止一隻,你怎麼應付過來?”
“總要試一試。”她喃喃道,“姐姐,我該怎麼加入他們?他們大概都不會在乎雲晖的生死,能救他的隻有我了。”
于慕清的話在嘴邊滾了好幾次,極力編織成能幫助少女的字句,“明日的大典後你去問問杜門主吧。但有一件事。”
“什麼?”
“隻有施展‘破虛空’一招,才能找到擊潰他的時機。但這是音門獨傳,得先入門。”
楊悠雁深吸口氣,“好,我明白了。”
夜裡,她睡得極其不安穩。在動蕩的夢境中,她遇見了梧靈。
“我一直藏身在你的刀中。”梧靈言簡意赅,“你照常行事,出了天音宗再向你解釋。”
她一下子醒了,握刀怅然。
大典在辰正時分舉行。新入宗門的弟子有三四百人,站成四列,但并不是根據位次來的。他們還沒有領到各門派的常服,從穿着上、交際上,一眼就能看出身家地位。
辰正時整,殿前的五人一字排開,人群皆寂。
正中的女子神色威嚴,即便隔得很遠,也無人敢擡頭看她,正是天音宗宗主殷盛。她的左右分别站着一位女子、兩位男子,緊挨着她的是音門門主杜純與雲劍門門主左雲扶,稍遠些的則是戒事堂堂主方不羨,與揚刀門門主嚴經武。
他們五人依次發話,便開始投票和計票了。四位門主前各放了紅箱,台上有人按順序念着各位弟子名姓,被點到的新弟子可以将手裡的卡紙放入箱内,每放一票,箱旁的人就念出已有的票數。
楊悠雁是第一位。
她低着頭經過嚴經武身前,目不斜視地把票投給了杜純,聽她淡淡一笑,“你來了。”
回了位置後,她一直出神,除了記得季雲去了戒事堂,其他的都左耳進右耳出。
唱完票後确認了宗門,要去各門領書和衣袍,聽師兄師姐介紹規矩和日程,她都照做,但并沒記住什麼。
回弟子房換好衣袍,她發覺對面的床鋪似被動過,香爐上又燃起了新的檀香,斂了氣息正要拜,門處閃過一個束着短發的身影。
“你來了?”姑娘并不意外,掩上門随意道,“桌上有香,你可以點三支,不要多點。”
楊悠雁剛抓了一大把香,“為什麼?”
“敬天地人,過多則貪,對自己不好。”姑娘用手梳理着微亂的頭發,“我叫方覃,音門弟子,你呢?”
楊悠雁報了名姓,先注意到了她放下的刀,“你也練刀?”
“是,但音門不教習刀,我學了一年輔佐招式後就去出任外勤了。”
“外勤是不是很辛苦?”
楊悠雁見方覃的頭發掉了一把又一把,身形也很消瘦,比自己憔悴多了,不由得心道:“我以後不會也忙成這樣吧?千萬不要!幫完雲晖後我就濫竽充數混日子,絕不做這麼忙碌的事情。”
“習慣了。”方覃往桌旁一坐,見盤中盛着蘋果,随意擦了一隻邊吃邊道:“我剛結束任務,一周後又要出遠門,但這是我主動請求的。”
“你要去哪裡?”
“楚州。”
“是去除一隻非妖非魔的怪物嗎?”楊悠雁驚道,“我也想去,怎麼才能去?”
方覃仿佛看一個說自己要學飛天的孩童,“你......是剛入宗門吧?”
“我底子不差,以前經常打怪物,用一周學那些招式應該夠了。”
方覃默默啃完蘋果,擦淨手挑出一本書,“你先看這個。”
她随便翻開一本,盡是楊悠雁看不懂的數字和符号,代表着五音六律。
又翻開一本,滿目都是豎排的經文,看着就頭疼。
“那隻怪物會一種法術,叫做‘罡風’,唯有配合音門的‘破虛空’一招可以制敵。”方覃将一本藍皮古籍推到楊悠雁面前,“罡風會反噬。任何實體兵刃觸及他都會被反彈,隻能用音律控住他的心神。但這招式好入門,不好精通,我學到現在也一知半解,隻能與音門弟子互相配合。”
楊悠雁咬着牙,“其他的先不管,我要怎麼加入你們?”
方覃對她冥頑不靈的态度吸了口冷氣:“你非做不可?”
“再不做就出人命了!”
楊悠雁向方覃講述了前因後果,看方覃由好奇,到錯愕,再到沉默。
“我想先學‘破虛空’一招,學多少是多少,實在不行我也有其他辦法。”
“罡風”會反噬實體兵刃,但若是用妖力凝成的兵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