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阿奇這天邀請夢千秋一同參加,鷹翔節的獵鷹大賽,“你一定要來,每年大賽上都會來很多青年才俊,可不要挑花眼哦。”他摸着胡子打趣道。
夢千秋看了看手上的請柬,“我可以帶朋友一起去嗎?”
奈阿奇點點頭,知道她在說楚玉笙。眼中帶有深意地調侃:“不是不聯系,又和好了?”
前段時間他們倆互相不說話,奈阿奇向夢千秋打聽楚玉笙近況,她回了句:“我們最近沒聯系,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夢千秋從馬場回去,将請柬放在楚玉笙面前,“之前說好的一起去慶典。”
楚玉笙放下手中的茶杯,打開桌上的請柬,“請柬上隻說請你一人。”
她微微擡起下巴,“我問了,奈阿奇說可以帶朋友去。”一句話打消他的顧慮。
“不着急,你将我這周教你的東西背會了,我就同你去。”他泰然自若地吹着茶葉梗,全不在意對面人吃癟的表情。
還有三天就是鷹翔節,深夜燭光前還有夢千秋的身影。神色專注,不見一點困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2】……”将書簡上的文章越背越熟練。
楚玉笙夜裡做了個噩夢,夢中一個年輕女子在逃難路上,懷中嬰兒止不住地哭鬧。迫于無奈,母親隻能将孩子丢在山中,獨自尋找生路。
夜裡,溫度驟降,黑暗中一對綠光向他靠近。
在看到那雙眼睛時,他從夢中醒來。
夜色朦胧,卻再無睡意,他起身出去,想透透氣。路過夢千秋地門口,燈光還未熄滅,透出她搖頭晃腦背書的身影。
昏暗的走廊中,他嘴角不自覺揚起。煩躁的心情,也随着傳出的背書聲消散。
第二天,夢千秋頂着黑眼圈找楚玉笙背書時,他第一次忍俊不禁地笑出聲。沒想到她真的傻乎乎背到後半夜。
背完一卷之後,她期許地看着楚玉笙。在她強烈的注視下,楚玉笙點了點頭,伴着夢千秋的歡呼聲,被她拉出去采買過節的衣服。
在永安城中,金玉閣是最大的成衣店。
夢千秋拉着楚玉笙過來時,店中已有不少顧客,多半是在為鷹翔節準備衣服。她向奈阿奇打聽慶典的流程,白日會有各族青年的獵鷹大賽,到了晚上街市全開,一日之中都可以去神樹去許願。這是達莽國一年之中最大的節日,街市上不僅有琳琅滿目的商品,還有歌舞和燈會,好不熱鬧。
她看着店中挂出的衣服,顔色鮮豔,做工精美,件件都想收入囊中。
但是她在馬場的月錢大概隻夠買兩套衣服,挑選時一件紅色的衣服吸引了她的目光。這件衣服偏向馬服設計,紅色布料上分布着秀麗暗紋。上身襖裙不過膝,窄袖立領,領子上一圈白色絨邊,下身的褲子配一雙棕色馬靴。
她拿起衣服正要去試,一個女聲叫住了她,“诶!叫你呢,那件衣服我要買。”
不善的語氣讓她覺得刺耳,又覺得熟悉。
轉過身一瞧,果然就是雲珠郡主。“原來是郡主,不過這個衣服我也要買,您看看别的吧。”郡主向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神,就是與他們一同回城的阿納頓。
阿納頓上前攔住夢千秋,他表情嚴肅道:“夢姑娘,郡主要買這套衣服,請您把衣服留下。”
她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又看向雲珠郡主,“我若非買不可,郡主要奈我何?”淺棕色的眸中古井無波,全無挑釁姿态,似是真的不知。
“無他,不過是你在這永安城再也待不下去。”郡主雙臂架在胸前。
争吵聲引起楚玉笙的注意,沒想到竟是雲珠郡主。夢千秋見他過來,以為他會幫自己說幾句話。
“雲珠郡主想要的什麼沒有,何必與她計較一件衣裙。”他在旁幽幽說道。
雲珠郡主被他這句話哄高興了,敵對态度一下子卸下。
她将身子轉向楚玉笙,擺了擺手道:“楚大哥說的是,我要什麼沒有,這件衣服便舍給她。”
轉瞬又想起高興的事,“楚大哥醫術高明,阿翁今日身體漸愈,再加上之前你救我,家父想要請你到家中吃飯感謝。”
楚玉笙依舊是那副假面笑容,“郡主之前已經許了我一個願望,況且醫生給病人診病是職責所在,無須再感謝。”
他寥寥幾句話堵住郡主的邀請,她嘴角向下撇去,“那鷹翔節可以邀請楚大哥一起去看燈會嗎?”眼神中又生起希冀。
楚玉笙此時不着痕迹地看向夢千秋的方向,見她低着腦袋不知在想什麼,便匆匆結束了對話,“郡主另尋他人吧,我那天有事。”
雲珠郡主也不想再自讨沒趣,喚上去取成衣的阿納頓,離開了金玉閣。
他斂起神色,卸下假面,來到夢千秋跟前。“試好了嗎?我們去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