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幾個月前有妖物挖取人心,難道此事與你無關?”說起此事,她想起來初見楚玉笙時,他也在追查那個妖物。
“這件事情我替她作證,我用鑒妖香驗證過兇案現場,并沒有她的妖氣。不過那個妖物隐藏的很好,羅盤都尋不出它的方位。”楚玉笙說了之前尋找妖物的線索,不過這幾個月倒是沒有聽見那妖物出來害人的消息。
“你們兩人是一夥的,你的話不足為信。”他扭過頭去,雙臂環抱,一副軟硬不吃的模樣。
雙方僵持不下,楚玉笙隻好作罷。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說着他拉着夢千秋就要離開,走到拐角處時,聽見身後的少年煩躁的捶牆聲。“等一下,我答應你們。”
少年的疑慮在舉族覆滅的危局前,如螳臂當車,頃刻碾壓殆盡。
在她進入幻境之前詢問了焚天是否有足夠的靈力,支撐她進入心境一個時辰,了解全部過往。“放心,我的神力是金烏族最強的,更何況還有玉佩的幫助,支撐兩個時辰都不成問題。”
夢千秋背對着鐵欄盤腿坐下,焚天在後面給她輸送靈力。
在她閉上眼的那一刻,瞬間進入了焚天的心境。
夏夜、蟬鳴、星光閃爍。
焚天不羁的臉上稚氣未脫,汗水從他臉上滾下,為盛夏更添了一分悶熱。他揮舞利劍的動作幹淨利落,有幾分削鐵如泥的氣勢。
一套動作練習完畢,他被父親喊了去。本以為是抽查他的功課,卻沒想到迎來了父親的震怒。
“你可知因你的疏忽,差點釀成大錯。”焚無念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發出巨大聲響。
年幼的他睜圓雙眼,不解地看向很少發火的父親,脖子上吹過的微風,讓他有了一絲前所未有的預感。
“玄木,今日進入靈寶閣,欲盜竊家族玉佩,他背叛了金烏族。”焚無念克制了怒火,将道理說與他聽。“如今四方戰亂,各方勢力都在打金烏族的主意。你身為金烏族下一任族長,此刻應該承擔起守衛全族的重任。”他握住焚天瘦弱的手,一塊玉質物交到他手上。
寬厚的手掌緊緊收攏,一股力量從玉佩中湧出,溫涼的玉石驟然有了灼傷他手心的熱。
“我今日讓玉佩認你為主,有了它你就可以守護好金烏族,明白嗎?”焚無念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很快被他隐去。
“可是,父親。玄木他怎麼會……”還不等他說完,就被焚無念打斷。“他觸犯族規,已經被處死了,不必再說了。”
淚水瞬間從焚天的眼眶滑落,肩膀不住地抖動。
他不相信玄木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是推心置腹的好友。更難過的是他還來不及向玄木質問真相,他就死了。
父親不願看見他這樣,揮揮手讓他離開。他走出父親的書房,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便漫無目的地亂走,腳步不受控制地走到了後院的湖邊。
金烏族賦有神力,且熱愛和平,世代居住在固靈山。他們劃山為界,獨立于世外。後來,固靈山來了一個外族少年,與當時的金烏族族長成為了至交。由于兩人的治世之道相同,金烏族族長受邀下山。就這樣金烏族漸漸揭開了神秘的面紗,成為了達莽國的勢力範圍。
可是世人恐懼他們的神力,于是金烏族祖先立下不得随意在外人面前使用神力,和不得參與戰争的族規。
金烏族逐漸地入世,不再是從前傳說中住在固靈山的仙人,而是凡塵中人人忌憚的隐患。
焚天從小就不願遵守族規,想要打破教條,還金烏族一個自由的生活,擺脫戰亂與紛争。父親與族人覺得他太過冒進,隻有玄木從始至終相信他。玄木像另一個他,明白他的所思所想,支持他的所有決定。焚天不明白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是叛徒,他沒有理由這樣做。
湖中的荷花盛開着,顔色很漂亮,和從前每年一樣。他在湖邊看得入神,覺得這樣的美麗很是虛假。
第二日天亮,家裡的仆人才發現,湖中的荷花被人用劍砍的七零八落。碎花飄在湖中,景緻落寞又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