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提姆］直白把事情剖開放在兩人面前。

這件事決不能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放過去。

聽完［迪克］口述過前因後果後，［提姆］隻感覺額角青筋直跳，家族裡可靠的二哥應該重新開啟教育模式。

［提姆］斜靠在牆上，雙手環抱，自上而下看向跪坐在地上的兩人。前額的劉海有些過長了，遮掩眉梢，摩挲得皮膚發癢。他眼底的怒火被再次點燃，連客房内的另外兩人都能察覺到逐漸空氣逐漸升溫的燒灼感。

［迪克］本想直接撲到［提姆］面前，抱住對方大腿對他軟軟撒嬌，正好自己能如願與這個心中榜上有名的男媽媽貼貼。

先抱哪條腿手放在什麼位置四十五度角擡頭奉獻最棒的狗狗眼然後說什麼話能讓對方心軟都門清，心中的算盤打得叭叭響，要不是時機不對恨不得給自己的計劃比個OK。然而當他擡起頭，看向［提姆］表情，所有亂七八糟的心思立刻銷聲匿迹。乖崽aka慫包［迪克］一瞬間安靜如雞，在死亡凝視下把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清楚。

［提姆］的怒火其實主要是對着［傑森］。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心事全寫臉上或者說根本沒費心去藏，打的什麼主意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最小的弟弟根本就是一路被帶着節奏跟跑，牆頭草，哪邊聲音大跟着哪邊的樂子人。

［傑森］哼哼兩聲，唇抿得像一條鐵線，看起來對現狀不屑一顧，底氣十足。但聰明的［提姆］找到了線索。他把頭撇過去了，他沒有在看對面的人。沒錯，他在心虛。

“你明知道小醜的情況還故意問迪克，表現出恰到好處的情緒以獲得回應。當然了，那是迪克，你早就知道他會愧疚，也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不打算留任何情面，計劃被赤裸裸地擺在面前。

“DC那麼多反派，那麼多危機大事件，你們聊天倒是一個沒提，你偏偏提起小醜。鬥地主開局手裡一對三非要打人家王炸。好玩，愛看。”幾乎是被氣笑了，［提姆］打了個響指示意兩個視線漫天亂飄的人看回來。“誰說不是為了傑森·陶德呢？我知道你最喜歡他，但是你不可以讓他的情緒左右你。”

“你不是他，别被角色影響得太深了。”

說到後面［提姆］不得不進行一個深呼吸，理性神經重新調節四肢百骸遊走在血管中的沸騰怒意，他胸膛起伏，微涼的空氣倒灌入肺，讓剛剛差點被氣暈的頭腦冷靜了下來。左腿長時間蹬直有些麻木，不住地原地踱步，輕踢兩下地面又換上另一條腿作為支點。凝固的空氣也因為這些活動而有所緩和。

［迪克］悄悄放松了緊繃的身體，［提姆］的表情有所緩和，這讓他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開口：“鳥寶，别太生氣了，鳥媽也隻是被角色影響了而已。嗯...總之不是他本來的意思。别生氣了。”

嘴上進行人道主義安撫，［迪克］心裡的歪歪念頭倒是越來越放飛自我。他實在是太滿意［提姆］這個樣子了，平時［提姆］好說話又溫軟，這樣強硬的一面着實少見。這實在是——太辣了。别的不說，來這裡後收獲最多驚喜的一定是［迪克］。

真就心事全寫臉上是吧。如果有呆毛，［迪克］的那绺頭發一定能翹出完美的愛心形狀。

［提姆］頓感心塞地揉了揉額角，“我沒有生氣，我要生氣就不是現在這樣和你們說話了。”

“說吧，你是什麼時候被影響的？”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看向［傑森］。

自穿越以來不到兩天，［傑森］的表現一直沒有任何問題，再加上［提姆］這段時間應對各種突發狀況喪失敏銳，這才沒有發覺。

“...一開始。”沉默比回答更先充斥整個空間，［傑森］低垂眉眼，看不清表情。他才經曆了情緒的快速變化，氣息不太穩定。

“那你還挺有本事，瞞了這麼久。”［提姆］涼涼的評價道。

一旁的［迪克］産生了另一個疑問，他舉起手，得到［提姆］的點頭示意後發問。“這個影響到底是什麼呀？為什麼我完全沒有感受？”

影響？那是什麼？［迪克］是快樂人，精神矍铄地來，神采奕奕地走，對于［提姆］提出的影響都無知無覺。他很疑惑，他隻是在快樂地搞事情，來到這裡就沒愁過什麼，在一片漆黑的DC世界當陽光開朗大男孩。

［提姆］瞟了他一眼，冷酷無情。“可能傻子沒有共情力吧。”

“嘿！你傷到我了，提米我需要奈子才能好！”［迪克］誇張地捂着胸倒下，在冰涼的地磚上蠕動如一條人體毛毛蟲。

［傑森］向遠離他的地方挪了一步，又挪一步，全身心抗拒和這個丢人的東西被混為一談。

“如果你繼續趴着，有本事永遠都别站起來。”［提姆］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沖動，雙手抱胸。

毛毛蟲停止了蠕動，毛毛蟲隻剩下微弱的呼吸了，就在［提姆］懷疑自己是否說的太過分時一下子猛撲過去，抱住他那有力的大腿，上下蹭動着，嘴角流下了可疑液體。

“為什麼要起來啊！我明明一直是提米你的狗！哪有狗狗需要走路！汪汪汪！”

“嘶—”

兩位哥哥同時倒吸冷氣，緊張氛圍一掃而空，又是熟悉的一緻對外。

“我覺得前額葉切除手術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變态這種特質不是很容易治療。”［傑森］趕緊站起身，後退出不短的一段距離，現在他憐惜地看向還屹立在對面獨自面對［迪克］的［提姆］。

［提姆］面如死灰，喉管中即将脫口的尖叫被壓抑成尖銳的氣聲，他都幾乎想要呐喊别來沾邊！

好吧，尖叫不行，尖叫有損形象。被面子主義禁锢住的［提姆］隻能草草把［迪克］扒下，不幸中的萬幸這個怪力弟弟沒有用太大力氣。

抖擻幾下想把髒東西一并抖下去，他招招手，讓［傑森］靠過來，兩人對視一眼，打開房門準備離開這是非之地。

臨關門的手還沒有收回，門被重新打開一條空隙，［提姆］的腦袋從縫隙探了進來。他看見少年稚嫩可愛又變态的詭異面孔忍不住視線偏移，“我們今天得住在這裡了，你等會收拾好就去找阿福，然後乖乖去睡覺。”

“诶？”

還沒來得及聽到［迪克］發出的疑問，兩人“啪”德摔上門，腳底生火，噔噔噔地下樓了。

韋恩宅大得吓人，除了剛剛鬧騰的三兄弟，樓上現在沒有任何人。燈光明亮、裝修奢侈華麗，無人到訪的莊園如同中世紀的油畫一般古樸高雅，兩人不由得都放輕了腳步。

兩人步伐漸慢，他們走在過長的廊道上，［傑森］對着這些精美的裝潢啧啧贊歎，被［提姆］用手肘拐了下後才解釋：“我就是感歎下和我們那邊擺的一模一樣，我又沒碰壞東西！”

“小紅，你在我這裡已經信譽歸零了。”

［提姆］可不想在這時候再出什麼岔了，他罔顧［傑森］的抱怨，拎着對方的紅兜帽把人直徑拽回不久前所在的客廳。

出乎意料的是客廳裡還有阿爾弗雷德在等他們。

上了年紀的管家就站在門邊，看樣子等了有一段時間。阿爾弗雷德在看到兩人的那刻展露一個微笑上前迎接。“謝天謝地，你們終于談完了。”

“看起來兩位少爺有一段順利的談話。”兩人的面色還算不錯，這個判斷倒是容易做出，阿爾弗雷德點點頭，舒緩了一口氣。

“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傑森］低下頭，用腳尖輕輕敲了敲地，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老管家這裡永遠沒轍。

［提姆］看向窗外，天已經暗了下來，蝙蝠家的其他人大概已經在蝙蝠洞準備出去夜巡，他也該過去了。

“阿福，這兩個家夥就拜托您了。”［提姆］把［傑森］推向充滿慈祥笑容的老管家，兩個弟弟都不讓人省心，現在也隻有阿爾弗雷德才能看的住他們。

“當然，我一定會照顧好兩位少爺的。”阿爾弗雷德颔首做出保證。

“大紅你居然不帶我一起去？”明知自己應該乖乖聽話，［傑森］偏要嘴犟的問，剛剛還因為歉疚低下的頭猛地擡起來，左眼倔強右眼寫滿不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