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刺客還沒有木樁高，一拳一掌間風聲呼呼作響，旋身踢腿時把熟練的刺客招式與蝙蝠特别訓練一起結合運用。少年人像不斷吸水的巨大海綿，每一次的對敵都在成長。

汗水從他的額角滑落，呼吸吐納自然，招式起落有條不紊，年輕而無所畏懼的狼用不熄滅的綠色瞳燃燒野心。

“喂，你有看到那兩個混蛋跑哪裡去了嗎？”［傑森］的聲音剪破了這份凝重，他斜斜倚靠在扶梯的欄杆上，好奇地不住張望，雖然在各個作品中都會描述這個神秘的地方，但是這不妨礙[傑森]對他懷有的打卡心态。

達米安偏頭，斜睨一眼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同齡人，手上的動作并未停止，“你們四個連大宅都沒出去過，能跑去哪兒？”

“我隻是正在詢問我見到的第一個人。”

“tt，”達米安翻了個白眼，“陶德，你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嬰兒嗎？什麼是都需要找大人來給你擦屁股，需要阿福給你找奶瓶嗎？”

［傑森］面色不虞，聲線拔高，還在變聲期的少年嗓音尖銳，提高之後更像破漏的哨子一樣，有些漏氣，“我對拜托他們做什麼事可沒興趣。少說蠢話，我找到他們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揍他們一頓。”

達米安嘁了一聲，但一個敢于反抗的人可比事事順從毫無頭腦的嬰兒強多了。他神色略有緩和，緊接着挑了挑眉，流暢的揮刀動作頓挫一下，頗有些桀骜地問，“那麼你準備怎麼做？”他要先聽聽［傑森］的計劃，可能考慮加入，向強者挑戰一直是達米安樂意做的事情，現在他也一樣欣賞這個要去挑戰的人。

勉勉強強誇獎一下陶德，他至少還沒軟弱到根上。達米安想。

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傑森］神色微動，有些被人承認的驕傲，終于站直身形咳嗽兩聲清清嗓子。計劃，根本沒有那種東西好嗎？踹他們兩個還需要計劃？他腳尖踢踏幾下地面，在達米安逐漸不耐煩的眼神中把大腦唯一想到的句子丢出來，“我打算找到他們，然後狠狠地踹他們屁股！”

空氣凝固，好像連訓練室頂部精确讀秒的監控器警示燈都停滞了幾秒，紅色的發光二極管重新閃爍，像是在對這句愚蠢發言的譏笑，又或者這個監控器後面其實藏了不知道哪個小蝙蝠在捧腹大笑。以自己兄弟出醜為樂，真是個和諧友善的大家庭。

達米安忍無可忍地揮刀向［傑森］劈去，鋒利的刀刃從臉龐擦過，斬斷鬓角細碎的幾縷發絲。要不是［傑森］及時閃躲，這一刀絕對會讓他為這個陌生哥譚獻上今晚的一血。

“喂喂，你想要我的命嗎！”［傑森］心有餘悸地看向深插入牆壁的短刀，訓練室裝潢的可是特殊金屬，材質對超人來說都有些分量，達米安這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達米安一臉鄙夷，下三白看人，少年那張精緻的臉上混雜的負面情緒可以合成一本貶義詞詞典，［傑森］發誓這家夥一定是在想怎麼剁了自己再清理得誰也看不出來。

“可惜，”可惜什麼？可惜我躲過去了了嗎？［傑森］幾乎要尖叫了，看着達米安眉眼間确鑿無疑的殺意又把問句咽了回去。

泥人也會被激起三分火氣，更何況站在這裡的是蝙蝠家的好戰分子，即使是來自平行世界，紅頭罩從來不是什麼願意忍氣吞聲的人。忍氣吞聲的犯罪巷居民大概都變成維持哥譚下水道生态平衡的進口食材去了。

［傑森］這下才被徹底點燃，比同齡人更瘦弱的少年擁有雙與蝙蝠家迥然不同的綠色雙眸，平靜時是一汪深潭，此刻則是來自地獄的烈焰。

但在他面前的同樣也是蝙蝠家的另類，另一對狼火炯炯有神地瞪視着他，兩對相似又不同的眼睛，兩個相似又不同的人，他們比旁人更親密地共享對惡意與殺心的體悟，他們才是某種意義上的同一類人。

“你以為我不會生氣嗎？”［傑森］深吸氣，他一向不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次當然也是沒做到。這句話如此冷硬，裹挾着怒火幾乎顯得墜地有聲，像是角鬥場宣告開局的号角。

達米安揚起唇，笑得肆意又狂傲，“那就讓我看看你學到的本事吧，陶德。”

回敬這話的是迎風而來的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