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來男人家裡，需要注意什麼，在線等，急——！

踏上代孟卿公寓的第一時間，林敏意腦海裡就一直盤旋着這句話，此情此景再貼切不過。她有些局促地站在代孟卿身後，腦袋裡控制不住亂哄哄的想着。

“發什麼呆呢？”

代孟卿掌心向上朝林敏意伸過來，後者懵懵的把手放上去，被他握住後，才意識到兩人牽手了。小小掙紮了一下無果，被代孟卿從中挑出食指按在門上的指紋鎖上。

林敏意看得明白，思緒卻還是慢半拍：“嗯？”

“錄一個指紋，下次你過來就方便一點。”随着‘滴’的一聲，指紋提示錄入成功，門也順勢打開，代孟卿放開她，在前面帶路，“進來吧。”

林敏意看着他的背影，慢了幾秒才跟上，她回頭關門，轉身看到代孟卿正彎腰朝着自己蹲下，吓得捏着書包肩帶往後退了兩步。

代孟卿察覺，動作一頓，隔着距離地面最後一點距離，看了她一眼，然後把拖鞋甩下去。

“啪嗒。”

拖鞋在地闆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其中一隻迅速彈起呈側翻姿态。

林敏意從拖鞋這不輕不重的聲音裡感受到一抹不易察覺的低溫情緒，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讪讪扯了一下嘴角，不敢看代孟卿。

“額……”她想緩和一下氣氛，視線下移看到鞋歪歪扭扭躺在地上，而代孟卿正要去放好。抱着補償示好的想法，林敏意不好意思再麻煩代孟卿，伸手過去想要自己把鞋扶正，“我來吧。”

但她跟拖鞋的距離不如代孟卿的近，下蹲到半程，代孟卿就已經把歪着的那隻扶好了。他胳膊撐着一邊膝蓋，另一邊半蹲着，擺正鞋子的時候還說：“不用，我來就好。”

他說話的時候沒看她，林敏意也感受不到他語氣裡的情緒。

話說完，林敏意正好蹲下來。

兩人面對面，卻沒有視線交流，中間的一雙拖鞋反而成了重點關注對象。

代孟卿擺弄着它，林敏意看着他擺弄它。

兩隻拖鞋在代孟卿手裡趨于無限的對齊放平，直到再看不出差别，林敏意才開口中止他的動作：“你要擺到什麼時候？”

代孟卿笑了一聲，松開手站起來說：“穿吧。”

林敏意對他心有愧疚，處于他說什麼她就照做的狀态，聞言，二話不說脫鞋換上。但礙于四周沒有扶手，整個人站得歪歪扭扭的。

要換另一隻的時候，人一下沒站穩，一隻腳在原地跳了一下調整平衡，雙手也在空中晃晃悠悠，要倒不倒，“額——”

下一秒，代孟卿遞手過來托住她。

林敏意去扶着他的小臂，“謝謝。”低頭換鞋的時候聽到他說：“你膽子不小啊，單槍匹馬就敢來一個男人家裡。”

林敏意看着他，呼吸都停了，扶着他的手，也慢慢松了力道，懸停着收回。

代孟卿翻轉手臂，把人拉住，抓着不放，趁着說話把距離拉進，“你就不怕……”

代孟卿的臉在視線裡逐漸放大，占據整個目光，林敏意眼看着，忘了後退。

她的不躲避落在代孟卿眼中成了臨危不亂，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時間的流速卻像按了減速鍵，客觀意義上的幾秒在林敏意眼裡被拉長了幾倍，在離吻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在她屏息到臉紅得不能再紅的時候，代孟卿才說完後半句話：“我會對你做點什麼？”

屏息太久，大腦發出呼吸指令。林敏意強壓着，分出心思來想如何回答他的話。

但此刻身體極限占據上風，像一個高壓鍋正在經曆境界點，發出‘呲呲”的聲音，隻待最後一刻，全盤爆發。

最後一刻是由代孟卿決定，而林敏意在等他退開。

兩人離得太近太近，就像秋天草地旁飄蕩的火星，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無法挽回的燃燒破壞。

林敏意思緒一跳，緊要關頭冒出一個疑問：感情是破壞的嘛？

“我不怕。”呼吸竭力前，林敏意拼湊出回答，“你要真想對我做什麼，就不會費盡心思要我來了。”

她的回答是伴着呼吸吐出的，氣息短促，一股一股沉又熱，掃在代孟卿下巴那一片有些癢。他予以反應地扯了一下嘴角，退開轉身之際摸了一把熱氣撩過的地方，輕微粗硬的手感，有些紮人。

明明是早上才刮過的胡渣被她的呼吸一掃，好似在冒尖争相而出。

春風吹又生。

代孟卿徑直走入卧室，林敏意在原地調整好呼吸，才走入客廳。

開放式的布局一覽無餘，林敏意浏覽了一圈，看到正好出來，他洗了把臉，衣服上還有未幹的水漬。

他走到廚房問林敏意，“餓不餓？”

下午起床就過來了，應該沒有時間吃東西。

林敏意卻說：“還好，不是很餓。”

挺過了最餓的時候，反而沒那麼想吃東西了，還是留着肚子吃晚飯吧。

“嗯。”代孟卿拉開冰箱，先是指着一個門說那是書房，可以去裡面複習，又問：“要喝什麼？”

林敏意想說都行，後又改口問他：“都有什麼？”

代孟卿沒說話，敞開冰箱門直接給她看。林敏意目光從熟悉的飲料上掃過，最後停在一罐啤酒上。

她還從來沒有喝過酒呢。

在家不敢喝，在學校不敢買，林敏意對啤酒一直抱有一種蠢蠢欲動但礙于沒機會的好奇心理。

“可以喝酒嗎？”林敏意指着深藍色的罐裝啤酒說：“我還從來沒喝過，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