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拉柯基”又在滿世界問驅魔商人在哪了。
就在他實在熬不住,下線睡了一覺的工夫,驅魔商人已經離開了湮石城。
“驅魔商人在哪啊?”
“驅魔商人在哪啊?”
“驅魔商人在哪啊?”
……
大家甚至開始複制粘貼起“半拉柯基”的發言,但是沒有玩家知道驅魔商人在哪。
當然沒人知道,因為甯優和艾文現在帶着赤赤回家了。
甯優不打算帶着赤赤進入青銅洞穴,他要把小狐狸放回莊園。
甯優把小狐狸放進了畜牧欄,打開面闆解除了寵物跟随。他最後捋了一把赤赤柔軟蓬松的大尾巴,“赤赤乖乖在家裡看家。”
将小狐狸安置好,甯優又在商城給自己補了一些幹糧。
艾文站在畜牧欄外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裡面的赤赤,朝它露出一個略顯得意的眼神。
小狐狸正低頭舔着自己的毛,錯過了這個眼神。
“好了,我們準備走了。”甯優招呼艾文。
打開地圖,甯優找到杜爾夫盆地的“青銅洞穴”,點擊傳送。
青銅洞穴,是杜爾夫國的一處古老遺址,位于杜爾夫盆地深處。洞穴内玩家可以停留的地方被明亮的壁燈照亮。
一些零零散散的金屬工具、幾個破舊得快要散架的木箱和一堆又一堆暗色的已經被開采出的礦石散落在洞穴各處。這是玩家們和矮人族采集礦石的區域。
甯優和艾文一邊觀察青銅洞穴的組成成分一邊向裡深入。
越靠近洞穴深處,空氣中便漸漸彌漫起潮濕的金屬和岩石的氣息。洞穴的内部極其寬廣,牆壁由光滑的石質構成,植被在這幽暗的環境中生長,散發出微弱的熒光。
此時,要想看清洞穴裡有什麼就隻能靠某些熒光植物和壁面上礦石散發出的微弱藍光了。
洞頂不斷有水滴落下來。水珠從岩石的裂縫中落下,敲擊在石地上,在空曠的山洞裡發出清脆的回響。
甯優最開始還拎起長袍,怕長袍被地上的青苔弄上髒污。後來他想起了自己這染上髒污或受損的衣服總能在一分鐘内還原後,便放棄拎着長袍行動,任由其拖過滿地碎石與青苔。
“那個矮人老頭兒怎麼說的來着?什麼,什麼蝸?”甯優向前走着,突然發現自己忘了貝爾達斯曾告訴過他岩苔花生長的地方會有何種生物出沒。
“青銅蝸。”艾文的聲音在洞穴裡聽起來更加渾厚了。
“啊,對。狡詐的矮人,我會永遠記住他。”甯優一想到那1000金币還是十分生氣,連記憶都被氣模糊了。
雖然那隻是他債務中最小的一筆金額。
根據貝爾達斯所言,當看見“青銅蝸”這種生物出現時,就代表他們離找到岩苔花不遠了。
青銅蝸是生長在青銅洞穴深處的洞穴生物,它們的體形不大,背部覆蓋有堅硬的甲殼。甲殼閃爍着青銅的光澤,形狀奇異且堆疊成層。
它們擁有細長的觸角,這些觸角從身體兩側伸展,在昏暗中微微晃動,感知洞穴内的一切風吹草動。
青銅蝸以岩苔花為食,這些軀體柔軟的生物在岩壁上緩慢爬行。在探尋到岩苔花的蹤迹後它們會停下來,分泌可以融化岩苔花外殼的粘液,獲取其殼中的營養物質。
岩苔花外表看起來和普通岩石沒什麼區别,所以隻能靠青銅蝸來判斷其真假。
“艾文,你有發現嗎?青銅蝸。”
甯優眯起雙眼,推了一下鼻梁,卻推到了一片空氣。哦,他現在不用戴眼鏡了。這大概是來這個世界後唯一的好消息,至少甯優現在不會戴着厚厚的眼鏡還看不清紅綠燈上的數字了。
他借着礦石的微光仔細查看附近的岩壁,不放過任何一塊疑似青銅蝸背殼的石頭。
“沒有。目前還沒有。”
艾文直接用佩劍劍柄在岩壁上翻弄着。
看來今天是無法找到岩苔花的蹤迹了,甯優在暗無天日的洞穴内走了不知多長時間。不過好在遊戲面闆内有時鐘,他打開面闆一看,發現已臨近傍晚了。
他們進入洞穴後就一直不停地向裡走,隻在中途停下補充過一次能量。甯優靠在一大塊岩石上,雙眼無神地啃着面包,不欲再向裡深入。
這下真在遊戲裡刷微信步數了,這一周走下來,甯優覺得自己已經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腿。
沒有足夠的燃料,甯優既不能架鍋做飯,自然也無法生火取暖。洞穴深處氣溫比洞穴外圍低不少,甯優不停走路時還沒什麼感覺,停下來以後立馬就感到有些發冷。
他搓了搓手,朝冰冷的十指上呵了口氣,企圖讓自己的手熱起來。
“好冷……好困……”甯優喃喃自語。再這樣下去他就要在找到岩苔花前被凍僵在這裡了,甯優放空了大腦。
在甯優被冷到停下思考的時間裡,艾文用劍将緊挨着他們的另一大塊岩石削平。清理幹淨石面上殘留的碎屑後他叫醒了發呆的甯優,“我剛剛清理了一塊石闆出來,今晚睡這裡吧。”
坐在巨大的岩石上,現在甯優的身體和冰一般的岩石接觸的面積更大,寒意從整雙腿上一直竄進甯優的大腦,這讓他更冷了。
甯優欲哭無淚,雖然冷不會讓他掉血,但是這感覺太難捱了。他十分想念睡在暖光密林的每個夜晚。
艾文看着發抖的甯優,突然明白了什麼,他貼近了甯優:“你看起來很冷。”
甯優已經不想說話了。
艾文想了想,對甯優說:“我不冷,我很熱。”
“你……你…當……昂然不……不冷。我們能……能一樣嗎?”甯優被凍得說話都開始結巴上了,然後他意識到艾文後半句說了些什麼,語速也跟着快了起來:“你……很熱?你為什麼會很熱?”
甯優的大腦已經轉不動了——他要被凍糊塗了。
艾文又向甯優身邊貼近了一點,重複到:“我很熱。”
甯優疑惑地看着艾文,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艾文要一直對他喊熱。他伸手搭上了艾文的額頭,難不成ai也被凍降智,開始說胡話了?
冰涼的手指貼在恒溫的軀體上,讓甯優稍微恢複了一點思考能力,僅僅是一點。壞了!這ai怕不是發燒了吧!
甯優呆住了,誰能來告訴他該怎麼讓一個ai退燒啊?
他一臉嚴肅地看着艾文:“你知道你發燒了嗎?笨蛋ai!”
艾文也宕機了,他的處理器這下可能真的要發熱了。“我沒有發燒。我不是笨蛋。”
“你都燒得說胡話了!還嘴硬!”甯優暖了起來,說話都順了不少。
“我沒有。我的身體很熱。”艾文不明白自己隻是在陳述事實,甯優卻一直認為他發燒了。他處理器很正常啊,除了剛剛有一秒發熱之外。
“那你說你身體很熱……的意思是……?”熱意源源不斷地從手心傳來,甯優的大腦逐漸開始恢複正常工作。
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手還搭在艾文身上,迅速把手收了回來。甯優把手收回的一瞬,艾文眼神一暗,随即恢複正常。
咽了一口唾沫,甯優好像明白了艾文在說什麼。因為他們現在靠得十分近,他隐隐感覺到艾文身上散發的熱意。
甯優忍不住又向艾文靠了靠,最後幹脆讓艾文坐在了自己身邊。原來艾文說的都是字面意思,他真的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