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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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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和你都還沒有吃飯吧,我做飯吃過了,就收拾上走。”他母親搖擺着輕飄的身子,去到廚房做飯。他和司機師傅,還有哥哥坐着沒有聊一會的時間,剛十二點過一點,母親已将飯做了,涼拌的白菜,蘿蔔,雞蛋面片端上小炕桌。

“來師傅,哥哥,我們抓緊時間吃飯,還要趕時間,早點趕到金州城裡,看完了還要趕回來。”他對師傅和哥哥說道。

他和師傅,他哥哥在上房屋裡吃飯,他母親在廚房裡吃了點飯,簡單收拾了一下,他和他哥哥在母親的一前一後保護,司機師傅在前面走着,來到路旁邊停着的車,他和他哥哥攙扶着母親上車,坐到了後面的車裡面。

司機師傅開着車上去到老商店丁字路口吊過了車頭,按原路返回,快到鄉政府時,到了李玉珍副主任下車的地方停靠到了路旁邊,司機師傅跳下車進了小院裡面,出來時李玉珍副主任身後跟着一個大個子老漢和一個老婆子,想必是李玉珍副主任的父母親。

等李玉珍副主任與父母告别後,上了車頭駕駛室一邊,司機師傅也趕緊上到駕駛室座上,兩面的駕駛室門關上後,李玉珍副主任的父母站在路邊目送着他們的車開動了。

車一路奔馳,回到了蘭原縣城縣計劃生育委員會巷口停車,李玉珍副主任下車回單位去了,他們的車繼續向金州城直奔而去。

車進了金州市區,司機師傅問到那個醫院,他哥哥說是金醫二院,車經過西關什字拐進了金大二院的大門,車停下後,他和哥哥攙扶着他母親下車,司機師傅下車擦車,他去挂号,他哥哥和他母親在門診室裡等着,他拿着挂号單和病曆出來,和他哥哥攙扶着他母親上樓。

他母親樓上樓下累得不行,他哥哥背着他母親,他跑上跑下聯系醫生,給他母親做了全面的體檢,CT結果出來一看,醫生叫他和哥哥去看拍的片子,說是腦瘤,直徑是3×4厘米,有雞蛋那麼大,還有明顯的腦積水,醫生還說了,是住院動手術,還是保守治療,由你們家屬商量着決定。

原來他母親多年來一直念叨着說自己頭痛,頭痛,現在才知道是頭裡面長了個東西,是腦瘤和腦積水在作怪,是他母親實在痛疼的堅持不住了才自言自語呻吟上一兩句,卻被他們聽見了。

那時的農村,他們老家那個地方,都是些沒有上過正規醫學院校,甚至連脫産正規培訓都沒有參加過的赤腳醫生,給人看病治病,何況鄉村更沒有好一點的檢查儀器和設備,他母親的病被一味的當作傷風感冒來治,長期治療沒有效果,又當作中風來治療,小病積成了大病,大病積成了要命的不治之症了。就是把病給耽誤了。

他和他哥哥一聽就急了,坐了市交車跑去找他金州城裡工作的小叔父,小叔父聽了他們哥倆說的情況,找在金大二院他的兩個老同學醫生,後又轉院到金州市第一人民醫院去看,也有小叔父的一個同學在裡面當醫生。

小叔父最後建議我們說,采用保守治療,作手術風險太大,聽醫生說有病人在開顱切除腦瘤時,由于是惡性腫瘤,或轉為了惡性腫瘤,發現了為時已晚,病人手術台都沒有下來,最後落了個人财兩空。何況作這樣的手術還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錢從那裡來。

當時的省城金州,甚至于我們國家的世界上,還沒有像在的伽瑪刀不開顱就能作腦内手術的先進醫療技術。否則,他就不會留下這終身的悲傷和遺憾了。

他和他哥哥在萬般無奈下,決定放棄開刀作手術,回家保守治療。小叔父的大兒子在鐵橋頭上照相,小叔父讓他和他哥哥領着他母親,去照幾張相,他站在了坐在椅子上和坐在河邊護欄上的母親身後,身旁邊,小叔父的大兒子熱情的給他和母親照了三張相,背景是黃河上的老鐵橋。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三張相片竟成了他與他母親唯一的一次照相,也是最後一次照相。

他和母親,還有他哥哥坐着縣計劃生育委員會的車從原路返回,在走到快要到堅家灣鄉政府的路上,迎面開來的一輛到烏鐵市的長途公共汽車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最先看到了脫口說到那不是姑舅聶成家嗎。

他叫司機師傅停下了車,他打開後車門跳下來,向前追了過去。從他們車相向急馳而過的長途公交車也走了十幾米停到了路邊,從車上下來一個人,正是他表弟聶成家,也向他這邊緊走幾步過來了。

“聽說你送尕娘到金州城看病去了?情況怎麼樣?”他表弟聶成家急切的問他道。

“金大二院、市一院都看了,拍了CT片子,醫生說是腦瘤和腦積水,瘤子有雞蛋大小。”他向表弟聶成家簡要的說了去金州看病的情況。

“能不能作手術?有什麼辦法治療?”他表弟聶成家像連環炮一樣的問他,還是那張能說會道不饒人的嘴。

“手術風險特别大,弄不好就會下不了手術台的,隻有回家保守治療了。”他向表弟聶成家回答道。“嘀嘀--”,表弟聶成家下來的那輛長途公交車在打喇叭,已等的不耐煩了,催促下車人快上車走了。

“知道了,抓緊給尕娘看病,我走了。”他表弟聶成家小跑着上了他先前坐的那輛長途公交車走了。

他回來上了車趕回家裡。他母親又掙紮着給司機師傅做飯,司機師傅,他和哥哥都陪着吃了飯,他母親提議哥哥給司機師傅裝了一塑料袋家裡窖藏的蘋果,千思萬謝,打發司機師傅上路回蘭原縣城單位上去了。

母親的病情日見嚴重了,這幾天已不能下床了,他和他哥嫂給他母親弄些飯吃,每頓隻多能吃上一兩口就已不錯了。看來沒有錯,是惡性腦瘤無疑了,幸虧沒有作手術,否則下不了手術台的。他寫信給單位李學民站長,母親病重,請續幾天假,望批準雲雲。

母親的病情發展的相當快,又過了幾天,人昏迷不醒了,眼睛常常閉着,喊得時間大了,才慢慢睜開了眼睛,微微轉頭,看上一眼,又悠悠的閉上眼,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那看人的眼神,沒法說清,有悲哀,有祈求,有不甘心,有不放心,有不明白,有含混不清的表情,讓他傷心的難以入眠,常常在半夜的噩夢中驚醒。

他盡管陪在他母親身邊,在一個炕上睡着,守着可他母親已吃不下去了。

忽然有一天,他母親慢慢睜開眼睛說,想吃新下來的蓮花菜,他哥哥讓他去找一顆,因為他和他哥哥家今年都沒有種連花菜。他感到很不高興,他哥嫂為什麼不去找,偏要他去找。他出門邊想邊在房前屋後的田地裡轉悠,沿着出門的大路,不自覺間就出小巷,向南拐,到丁字路口,左轉,走到了大路旁邊鄰隊地的一塊田裡,眼前亮,那裡不是一小塊的蓮花菜地嗎,蓮花菜地裡的蓮花菜球已長到了碗口那麼大了。

不知是誰家的菜地?他能給我一個蓮花菜嗎?路邊有一個生産隊時就蓋的一間像火柴盒樣的小看菜房,這時從裡面出來一個五十多歲男的看菜的人,他也不太認識,就猶豫了片刻,鼓起勇氣,迎着看菜園的人走過去,打照面時,他停下了腳步,試探的向這個人說道,“親戚,我母親得了重病了,想吃個新下來的蓮花菜,我們家裡今年沒有種,想買一個你們地裡的”,“都是一個大隊的人,要什麼錢,搬上兩個吃去”,這個看菜園的人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隻要一個,謝謝,謝謝了”,他緊忙說道,“沒事”,看菜園的人慷慨無事的說道。

他趕緊進地,搬摘了一顆圓圓的蓮花菜球,大步流星的趕回家中,他和哥哥摘洗蓮花菜,在滾水中将葉片煮熟,撈到枕闆上切好,放進碟裡,撒上鹽,澆了醋,用燒開的清油炝了,攪拌好了,喂着他母親吃,隻吃了三口就不想吃了。

一天後他母親的病情急轉直下,人昏迷過去喊叫已不能答應和睜眼了,大小便失禁,已進入彌留之際。原來前一天那是回光返照呀。三天後的下午,他拿着從母親身下取出來的小褥子,到屋後的廁所去晾曬,當他回來時母親已沒有了呼吸,停止了心跳,他哥哥抱着他母親,身邊是他嫂子,說媽不行了,讓他去叫幾個老成親房來穿衣裳,他嫂子又說來不及了,親人也可以穿的。

他哥嫂手忙腳亂的給他母親穿老衣,可哥嫂這時怎麼也穿不上,嫂子忽然對他說,孔耀庸你給媽吩說,媽你把衣裳穿上,他強忍住巨大的悲痛,給他母親穿上衣,說也奇怪,他穿了幾下,他母親怎麼也穿不上,他急了忙按他嫂子說的,對他母親吩說道,媽您把衣裳穿上,他說了三四遍後,他母親的衣裳就穿上了。這時他幾個新房媽和鄰居來了,他和他哥嫂跪在了門外痛哭,由親房鄰居們忙碌着給他母親穿好了衣裳。

母親的去世,他已哭幹了眼淚,心在流着血,心在痛哭,無聲的悲痛最大的悲哀。他最親最愛的人離開了他們,他母親撒手人寰走了,他的情緒壞到了極點。

他母親的去世後第三天就下葬了,每天傍晚他都執意要去送水火,拿着香,提着水,去到新堆的他母親的墳頭,插上香柱,澆上水,然後坐在墳頭,常常一坐就是半天,每次都能陪他老人家坐到天黑,呆呆望着遠處,任憑夜幕漸漸落下,把他籠罩在黑暗之中,任憑山下的村莊裡燈光初上,這時他才慢騰騰的提着香火從高高的山梁上走下來,一走三回頭,回到家中。

他為什麼不害怕呢?他是這樣想的,人怕的就是鬼,說到底是怕死而亦,一則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鬼,二則,他從小就膽子大,黑夜裡荒山墳地什麼都不怕,再說他堅信,自己的母親就是變鬼也是親人鬼,難道能害自己最愛的親人嗎,何況他還多想母親真能變鬼的話,怎麼也能再相見一面了,這還正中他的下懷。他現在悲傷的心都死了,還怕鬼怕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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