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萍姑娘的尕娘,是個瘦高個兒,在時下很時興,叫身材苗條,長得秀柳,可羨慕死了許多肥女孩,讓許多胖姑娘嫉妒的牙齒癢癢。烏黑的頭發,也梳了兩條短辮。皮膚白淨,面容姣好。瓜子臉,尖下巴,顯得俏麗。細眉長眼,還是雙眼皮,眉毛和眼珠子都很黑。愣愣的高鼻梁,既小巧又挺拔。隻有一點比較特别的地方,就是牙齒和嘴,但也不影響大局,仍然是大浪中的浪花一朵。牙齒雖然雪白好看,就是有一顆牙齒向外呲着。嘴也是很小,但是唇有點厚。說話和動作都有些搖頭扭捏,帶着幾分嬌娆豔和娆媚。
張海萍姑娘的尕娘招呼他和張海萍姑娘落坐,他把帶來的禮物全放到了中堂前的寫字台桌子上。張海萍姑娘的尕姑父忙着給他和張海萍姑娘沏上了茶水杯。
張海萍姑娘的尕娘走到中堂前的寫字台桌子旁邊,翻看他和張海萍姑娘帶來的東西,發現了紅色的綢子被面,看完了坐在沙發上,微笑着對他和張海萍姑娘問道:“誰叫你們拿被面子的,肯定不是小孔的主意吧?”
“被面子就是我買的,誰也沒有說呀。”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紅着臉回答道。
“他尕姑夫和你是老鄉嗎,就不必了。”張海萍姑娘的尕娘看看張海萍姑娘,又看看他和張海萍姑娘的尕姑父說道。
張海萍姑娘隻是紅着臉微笑,默不作聲看他們幾個人。
“我和小張都商量好了,今天是正式請尕娘和尕姑夫你們兩個當介紹人,破煩你們到小張家裡商量定婚和結婚的事兒。”他高速思索着,很認真的對張海萍姑娘的尕娘和尕姑夫說道。張海萍姑娘的尕娘和尕姑夫爽快的答應了他和張海萍姑娘的請求,說要跟張海萍姑娘的家裡大人們商量定婚和結婚的事兒。
從張海萍姑娘的尕姑夫家裡回來後,過了兩天,他在單位張學民站長那裡請了假,回家和家裡人商量籌辦自己婚事。順便帶着張海萍姑娘去老家轉了一趟,張彥萍姑娘對他們家的情況也有所了解,沒有什麼不同意的意見。家裡的人,見了張海萍姑娘,他父親沒有任何意見,他哥嫂都同意這門親事。
最大的一個問題是他母親去世還沒有過三年,他還戴孝在身,熱身是不能結婚的。守孝滿三年,燒三年紙換了孝後,親屬才能舉辦喜慶之事的。
他家鄉有這個習俗,這是陰陽先生說得,十裡八鄉約定俗成,莊鄰上的父老鄉親多少年來都按這個規矩辦的。俗話說:“随陰陽不遭橫世,随婆娘不着瞎氣”嗎!不然怎麼就有村裡村外那麼多天災人禍,大災大難,小災小難,等等傷心事不如意的事呢!
聽哥嫂去年說過了,他們鄰居有一家人,大人男主人會開隊上的大拖拉機,哥哥曾經兩次當過生産隊小隊長,家裡經濟條件比較好,但為人卻都比較專橫霸道,特别是不信陰陽風水那一套。這一家的大兒子更勝一籌,在小學念書時,和孔耀庸同班同學,憑借自己身高馬大,是學校一個“小惡霸”,“混世小魔王”,連校長老師們都頭痛惹不起的主兒,經常看弱小的孔耀庸不順眼,輕則罵孔耀庸,重則過去伸手打孔耀庸,欺負得孔耀庸差點都不敢上學去了。
“小惡霸”爺爺前年過世了,“小惡霸”雖然戴得是“紅孝”,本地習俗爺爺九十歲以上去世兒女要必戴“白孝”,孫子、重孫以下戴“紅孝”,稱為“喜喪”。“小惡霸”家自以為是,是橫行慣了,還是忘記了,去年“小惡霸”父母沒有給家裡人提前燒紙換孝,就給“小惡霸”兒子舉辦盛大婚禮,結婚娶了兒媳婦。新婚不久“小惡霸”就高高興興開着自家的大拖拉機,去北山拉羊踩(羊糞)給自家塑料大棚喂糞(施肥),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車速太快,刹車操作不當,裝載超重車廂與車頭相合,把“小惡霸”擠中間給夾傷不治身亡了。
他父親和他哥嫂商量了,請他四伯父來家裡,說明了他找了對象,歲數也不小了,要抓緊結婚的事,四伯父同意他們家的意思。他們家裡蒸了一副盤,也就是十個大饅頭,炒了幾個小菜作祭典品,買上了一個大花圈和一對金鬥銀鬥的紙貨,印了許多黃紙冥币一厚沓。
四伯父領着他到他母親的墳頭,獻上饅頭盤,祭典些飯菜,燒了紙錢和紙貨。他跪在母親的墳頭,四伯父嘴裡吩說着道:“他陸媽,耀庸對象找下了,娃要抓緊把媳婦娶進來,你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今天就給娃換了孝,娃就能結婚了,你媳婦子也就娶全了。讓娃今後勤來給你上墳,多燒些票子就行了。”
四伯父摘去了他頭上戴着的白布圓孝帽,肩膀上給他又搭上了二尺紅綢布,算是給他換了孝了,他就可以結婚了。
由于他父親經常有病,不便于參加任何的紅白事,一直避着婚喪嫁娶的事兒,他的婚事當然也就不便主持和參與了。
要回單位了,他向父親和哥嫂征求意見,同意他回到縣城後,請介紹人商量着趕緊定婚,他父親和哥嫂也不上來了,就由他本人全權代表他們家裡行禮定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