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裡克,你不喝嗎?”是不合他的口味嗎?
埃裡克這才如夢初醒般地表示沒有不合口味的地方,他很喜歡。
“但你還沒嘗過啊。”憐奈注意到杯子的内壁一圈都是幹淨的。
埃裡克立刻喝了一口。
很甜,埃裡克不是一個特别能吃甜的人,或者說他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吃到甜的東西是什麼時候了,甚至他對食物的要求隻有能裹腹這一條。
假如他是一個在正常環境中長大的人,或許他會因為巴黎的飲食習慣而喜歡甜食也說不定。但他不是。
可現在他能讀出來憐奈看着他的眼睛裡帶着期待,他知道憐奈很喜歡甜食,而人們往往希望自己喜歡的東西能得到别人的認可。
所以他必須喜歡甜食。至少在憐奈的面前必須喜歡。
埃裡克一口口地喝着熱可可,濃郁的可可味帶着熱氣流進了他的身體。當他咽下最後一口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并沒有先前想象的那樣抗拒這種感覺。
埃裡克有點想哭了。他不記得上一次吃甜是什麼時候,但他一定會記得今天這次。或者說正是因為沒有以前,在往後他接觸到甜味時,他的回憶裡隻會有一件事。
憐奈看到埃裡克都喝完了,果然挺高興的。可正當她開口想要再跟他說點什麼的時候,卻忽然直直地盯着埃裡克的身後愣住了。
埃裡克的情緒被憐奈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打斷,他不知道憐奈這是怎麼了。
下一刻就見憐奈飛速地竄到了他的身側,還抓住了他的肩膀。
憐奈戒備地盯着那個她這輩子最大的陰影——蟑螂。
為什麼啊?她都已經跑到一百多年前的巴黎歌劇院來了,這該死的蟲子就不能放過她嗎?而且現在是都這麼冷了,還凍不死它們嗎?
理論上憐奈知道這裡也有蟑螂是正常的,但她感情上接受不了。
應該慶幸她的第一反應是往别人身後躲,而不是用瞬間移動逃走嗎?不然現在她的超能力就瞞不住了。
平時家裡唯一能做到趕走蟲子的人是她的媽媽,而現在隻能寄希望于埃裡克了。如果他也趕不走蟲子的話,憐奈今天将在塞納河的底下過一晚,第二天早上再回來。
現在憐奈整個人都是僵硬的,但好在有個人比她更僵硬。
這些天裡,除去第一次見面,憐奈就與他再也沒有其他的肢體接觸了。但現在,她不僅手扶在他的肩膀上,而且整個人都與他貼得挺近的。
埃裡克能感覺到自己僅僅是因為被她隔着衣服觸碰而上升的體溫。同時她的氣息因為呼吸加重而打在他的頸側,帶動着那一片皮膚的顫栗。
他忍不住在心裡指責自己的卑劣,她明明是出于對他的信任才會躲到他的身側,可是他首先想到的卻不是要幫她解決麻煩。
他是如此糟糕可憎的魔鬼,如果她發現了他的内心想法,她還會像現在這樣靠近他嗎?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因為她的靠近而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