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裡克完好的半邊唇很薄，不像面具下的那半邊有點腫，但還是意外的很軟，與其貼在一起的感觀很不錯……就是面具有點礙事。

是的，憐奈所謂的親吻就隻是嘴唇貼在一起，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畢竟憐奈也沒有經驗，隻是理論上知道可以怎麼做，但不明白應該怎麼實踐。

而作為另一方的埃裡克，他現在已經是一座雕像了，他還沒搞明白自己和憐奈怎麼就吻上了呢，無措地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這樣的情景與埃裡克曾經對親吻的想象一點也不一樣——親吻對他來說是一種僅存在于幻想中的事物，它要麼應該遙不可及，要麼應該隆重而有儀式感，在他最高的期盼中慢慢地落下。

但現在，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吻是如此的猝不及防，饒是如此也足夠他欣喜了，可惜憐奈在埃裡克還沒來得及回應的時候，就輕輕地移開了。

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呢？

憐奈看着對方這魂不守舍卻又下意識挽留的模樣，勾了勾嘴角。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埃裡克的視角裡臉頰也是紅得厲害。

然後是第二個吻，這次埃裡克也有了點心理準備，在憐奈湊近的時候摟住她的後腰，細細體會一個吻給他帶來的感覺。

那是很難以言說的，當與她相貼時，她給他的除了溫熱的接觸，還有全盤的信任。兩顆跳動的心似乎在這一刻也達到了共同的節律。

這種“一起”的感覺永遠會給埃裡克最大的觸動。

憐奈發覺自己臉上傳來濕熱的感覺，甚至落在了自己的睫毛上。她微微睜開眼一看，原來是埃裡克。他的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都要掉到憐奈的眼睛裡了，就好像他們親一下就要相對而哭了一樣。

她想開個玩笑說自己的眼睛還不需要眼藥水，而且她還帶着隐形眼鏡呢。但她最終什麼都沒說。

在最後倆人再次分開的時候，憐奈下意識咬了一下對方的下嘴唇。

這下兩個人都愣住了。

這，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啊……雖然挺有彈性的，另外該慶幸自己沒直接咬穿嗎？不對不對……

憐奈心緒不平之下，慌亂地側過臉，并把手裡的槲寄生扔進了埃裡克的手裡。等憐奈再把臉轉回來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她一貫的平靜。

至少表面上是。

“這個……給你了。”

“這個也是禮物嗎？”埃裡克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是說……你可以把這個舉到我的頭頂。”

埃裡克立刻就明白了憐奈的意思。可看着憐奈閉上眼等待的樣子，他還是不知道怎麼辦。

他和憐奈是兩種不同的人，對于在一起這件事，憐奈沒下定決心時，會瞻前顧後，但一旦确定好了就不會再猶豫，一直都在慢慢地推進倆人的關系。

而埃裡克正相反，他自然而然地想要和憐奈永遠在一起，但真的如此之後，他對于其中的細節卻毫無頭緒，隻有一個要讓對方開心的大方向。

這一刻他曾看過的所有歌劇劇本都失去了參考價值，沒有任何一個劇本的内容能适用于他們兩個。

所以埃裡克隻能按照自己的本能應對。

另一邊的憐奈已經有點不耐煩了，悄悄把眼睛睜開一線，想看看埃裡克在等什麼。

可她剛睜開眼就得到了一個和之前都不一樣的吻。

這個吻來得很兇，并且不像前兩個那樣淺嘗辄止。而憐奈也是個不甘示弱的性格，在短暫的意外後就迅速地回應了起來。

埃裡克感覺自己的胸腔裡燃起了一團火，這團火很早就被點了起來，随着憐奈的回應而越燒越旺，幾乎要燒掉了他的全部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