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明白憐奈的動作代表了什麼，隻在一遍遍地小聲自言自語，執着地重複着刻入他心底的那句話：

“沒有人會愛我……沒有人……”

“我會……”

埃裡克立即打斷了憐奈的話，聲音溫柔得詭異，像蛇在吐信：

“說謊。”

“憐奈要是早一天這麼說，埃裡克可能還會相信你……可是現在你已經看到怪物的臉了！”說到這，他搖了搖頭，又變得癫狂:“哈！哈！哈！憐奈就這麼怕我傷害你嗎！這種謊話都能說出口？”

埃裡克像是終于又找到了對方的漏洞似的，得意極了。

“憐奈的話騙不過埃裡克的，還是别白費心思了，面對現實吧，至此你的命運已經注定。”

埃裡克話鋒一轉，再次溫柔了下來：“不過憐奈說得也對。”他松開了憐奈被捉着的手，撫上對方的臉，帶來一陣癢意“當少女看到唐璜的臉時，必然會愛上他，所以憐奈也該愛上我。”

“我就是唐璜！愛我吧，唐璜的勝利也就是我的勝利！”

憐奈在歌劇院的這些天裡也看了不少的劇本，自然知道唐璜是誰，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樣的故事。

但她不明白埃裡克為什麼自比唐璜，唐璜可一點也不能讓她喜歡。

是因為唐璜能輕而易舉地得到“愛”嗎？可那樣的“鐘情”在憐奈眼中完全是一種與“愛”無關的東西。

況且埃裡克也不可能是唐璜，他是也隻能是他自己。

“你不是唐璜，你是埃裡克。”

剛聽到這話時，埃裡克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隻以為自己剛戴上的精神上的面具又被憐奈扒了下來。

但憐奈在他發作之前抱住了他。這莫名喚起了埃裡克對這些天裡所有擁抱的記憶，這下他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不喜歡唐璜，唐璜是要下地獄的，但埃裡克要留在我的身邊。”

憐奈一邊看着那顆長着細軟白毛的腦袋埋在她的肩膀上抽泣，一邊輕拍埃裡克的後背。

希望他不要把眼睛和喉嚨哭壞了，她要等到所有的事都坦白完，才能幫他治療呢。

話說埃裡克的頭發看起來又細又軟的樣子，絨絨地，大概會很好摸，她現在偷偷摸兩把，對方應該不會發現的吧。

……

埃裡克哭了很久，憐奈在他哭泣期間一句話也沒說，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最直觀的安慰，說太多可能會起到反效果。

在憐奈的衣領處濕了一大片的時候，埃裡克終于哭累了。

他從憐奈的肩膀處擡起頭，橫眉看着她，隻可惜他金色的眼睛還濕漉漉的，一點也兇不起來：

“埃裡克還是沒辦法完全相信憐奈的話。你可能隻是想找機會逃跑。”

唉，憐奈暗暗歎了口氣，那還要她怎麼辦，大概隻能用時間來證明了。

“如果……憐奈同意馬上就和我結婚，成為埃裡克的妻子，我就相信你。”

“那怎麼行……”憐奈下意識說道，她在這個世界談戀愛也就算了，怎麼能結婚也不與家人商量。

憐奈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因為看埃裡克的表情就知道，她剛才哄那麼久都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