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破雲迎着來往行人異樣的目光,耳根漸紅,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掙脫,可怎麼都無濟于事。
這葉闖看着不壯,力氣也太逆天了!
他梗在半空,身體格外僵硬,臉要是偏向葉闖,他不樂意,要是不偏向她,就隻能迎面撞上那些詭異的目光。
權衡利弊,他的頭輕微地偏向了她的方向。
江破雲的發梢掃過她的手背,弄得她心癢癢。
……好想親嘴啊,葉闖想,可惜我不會。
葉大俠沉溺于粉紅色漩渦中,絲毫沒發現她若有所思的那個“思”,展現的淋漓盡緻。
江破雲咬牙切齒,不得不壓低聲音,“放手。”
“不放。”
“放手!”
“偏不放。”葉闖不聽,反倒箍得更緊。
越來越多地人往他們這邊看來,而葉闖就像故意炫耀自己有軟香在懷一樣,一頭紮進人多的珠钗鋪子。
“不放是吧?”江破雲擡着下巴,“難不成你想在這與我雲雨一番?”話音剛落,他覺得雙頰微微發燙,自覺氣勢不夠。
而葉闖坐懷不亂,欣賞着他這副窘迫的模樣。對她而言,這話沒有任何攻擊性,反倒讓她興奮不已。
“不急,有你哭的時候。”
江破雲:“……你放開我。”
他自覺丢臉,渾身上下都憋屈得難受。萬萬沒想到,有天自己會被人牽着鼻子走。
“理由。”
“理由?”江破雲險些氣笑,“你一見面就逼迫我陪你,你又有什麼理由?”
“明明是你自願的,怎能說是逼迫?”
不明所以的吃瓜群衆頓時炸開鍋。
“一個男的要人家抱着,真是不害臊!”
“浪費一張美臉!”
“還是隻男狐狸精,真是活久見。”
狐狸精本人:……
葉闖眼見要把人欺負哭了,點到為止,立馬把他放下。
江破雲兩腳剛一落地就閃開她兩步,沒曾想撞上了一個健碩的胸膛。
他緩緩回頭,隻見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正低頭看着自己,兩手環住了他的肩膀。
男子有些嬌羞,“公子小心些,莫要摔倒了。”
相當危險的距離,而且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有圍觀群衆的八卦氣息,還有一股陰森森殺氣!
這殺氣來自葉闖。
她一把拽住江破雲的手腕,霸道地把人扯入懷中,沖男子吼道:“他……是、我、的——老婆!”
男子吓得渾身一顫,“嘤嘤嘤吓死人家了!我什麼時候也能有這麼威猛的老公……”
他哭得梨花帶雨,蘭花指一翹,遺憾離場。
“切。”葉闖白了男子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攬着他的腰,挑起了簪子。
她的手悄悄從後腰處一路摸索到腰側,又從腰側一路往裡伸,最後胸膛都貼到了他的胳膊上。
“手拿開。”
葉闖不情不願地松開了作亂的手,專心研究起珠钗寶镯,自琳琅滿目的金銀珠寶中挑了一支琉璃簪。
江破雲挑眉道:“喜歡?”
葉闖将那琉璃簪沖他隔空一比,一語雙關,“喜歡。”
他見葉闖沒帶行囊,全身上下也就刀劍像樣,于是捏準了她缺錢。
他故作姿态地問道:“這簪子絕非俗物,沒有三兩黃金,定是買不下來的。”
葉闖的臉色變得尴尬起來,“老闆娘,這簪子怎麼賣?”
老闆娘先是耷拉着臉,給了江破雲一個白眼,有扭頭沖葉闖笑着伸出五個指頭,“五兩黃金哦~”
葉闖的臉瞬間綠了。
她沒那麼多錢。
但這簪子真的“絕非俗物”,配極了他。
猶豫,焦灼。
怎麼辦才好?
一個金元寶在衆人的目光中劃出一道金色弧線,落入老闆娘手中,衆人震驚不已地看着江破雲。
他漫不經心地攏了攏袖子,“你戴?”
“給你戴。”
江破雲眉頭一揚,諷刺道:“那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是受寵了,驚着吧。”
她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那姿态,那氣勢,仿佛是王要加冕人要飛升,威武爆了。
如此威武的她走到半道突然停了下來,回頭一瞥,于茫然人海中精确地鎖定住了江破雲,“跟着我。”
江破雲無奈地一搖頭,捏起簪子跟上了她。
“好完美的一張臉……”老闆娘呢喃着,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臉,一瞬清醒過來,“還管着錢呢,呸,男狐狸精!”
江破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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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闖拉着江破雲東竄西竄,滔滔不絕地向他展示自己發現的稀罕物什。
江破雲慢悠悠地跟在後面,有時回怼幾句,有時走神,有時眉頭緊皺盯着她看,像一隻被她牢牢拽着的一隻風筝。
葉闖逛到兵器小鋪便走不動路了,專心研究起短刀來。江破雲對兵器不感興趣,歪頭盯着葉闖,“你如此蠻不講理,不似女子作為,若不再學些琴棋書畫品茗焚香,怕是這輩子都尋不到一個好夫婿。”
葉闖聞言,瞥了他一眼,“已經尋到了。”
“你說江甯?”江破雲嗤笑一聲,“隻怕他根本認不得你。”
“你不認得葉闖,不見得就能忘記葉卿卿。”
“卿……葉卿卿?”江破雲咬緊牙關,仔仔細細地打量着她,“我不認得。”
口是心非,葉闖不滿地看着他,看我怎麼撬開你的嘴,江破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