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破雲盯着木匣内躺着的東西,失神片刻,不動聲色地往後一退,“不行,我拒絕。”
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饒有耐心地解釋道:“我做好功課了,阿甯,你信我。”她将那小畫本反反複複看了百遍,已是記得滾瓜爛熟。
實操如何暫且不論,這理論知識可是十分豐富。
葉闖湊過身去,将手掌覆蓋在他的指節上,“你相信我,好不好?”
江破雲垂眸,将下唇咬出點點白印。
她将木匣放置一旁,乘勝追擊道:“自古都是女子在上,你若不信,可以試試我的能耐。”
江破雲擡眸,忍俊不禁道:“真的?”他手肘撐在身後,依着葉闖的動作緩緩向後躺去,任由她鉗制住自己的雙腕。心跳如擂鼓聲狂震,快要沖破他的胸腔。
“真的。”她單手摁住他的雙腕,高舉過他的頭頂,另一隻手擡起他的後腰,隻一下便扯去了他的腰封。
衣襟微亂,任君采撷——她眼前便是這般光景。
她俯身,吻過他的眉心,聽到身下人一顫,笑出了聲。
“你騙我,”他的眼尾泛着一點淡紅,吐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意,他的手指蜷起,陷入錦被之間,唇角勾出一個弧度,輕吟道,“小騙子,我可不傻。”
“阿甯,”她望向他的眼底,“你獻給我,好不好?”
江破雲偏過頭去,避開了她的目光,卻将肩頭往前一送,把自己的脖頸展露在她眼前,“阿闖,可是藥很苦,我也怕疼。”
他用餘光觀察她的反應,自耳根燒起一爐春香。
她傾身,輕咬一下他燒紅的耳垂,問道:“疼嗎?”
他不說話。
她偏頭,吻住他的耳根,又問:“疼嗎?”
他無言,卻呼吸亂顫。
她順着耳根一路向下吻去,舌尖輕舐過他的喉結,輕聲問:“疼嗎,阿甯?”
他不回答,卻漏出一聲喘息。
葉闖默然,隻靜靜地看着他的側臉。她知道,無論她對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他都不會推開自己,隻會咬住下唇,眼角含淚,柔柔地喊她卿卿。
他不會生氣的。
這樣想着,她放開他的雙腕,雙手向下遊走,剝開他的一層衣物。
“卿……阿闖,”他撐起半身,擋開她作亂的手,慌亂道,“不要這樣,好嗎?”
箭在離弦,豈是能說停就停的。
她如此純粹地望着他的眼睛,卻企圖融入他的身體。
“阿甯……”她那原先淩厲而冷傲的雙眸此時變得濕漉漉的,看得出有一點委屈。
他向後一躲,撥開她伸來的手,“不行。”
她的手被晾在半空,失落地放下。
“你又避我,阿甯,你又避我一次。”她的雙手繞開他的雙臂,撐在他的身後,逼得他避無可避,“若你在上呢,你還會這樣嗎?”
他聞聲一怔,對上她的眼眸,刹那,他亂了方寸。
江破雲垂頭,望向自己淩亂的衣襟,雙拳緊攥,卻又松開。
女子好像生來就是承受的那一方,可倒過來想,她們若想在上呢?
葉闖是與衆不同的女子,她霸道,有一顆仗劍天涯的俠心,她生來無畏,有着不可一世的傲氣。
她不願委身人下。
而他願意成全她,包容她,滿足她這一願望。
“好,我應你。”他卸力一倒,跌入月光之中。見她愣住,江破雲伸手環住她的後頸,讓她撞入自己的懷抱,吻住她的雙唇。
她跌落至雪香間,迷了心神。
就在這時,她發現自己學會了如何吻人。
“阿甯,”她細細描摹過他的輪廓,探向春色間,“阿甯,不要怕,放松。”
江破雲緊咬下唇,雙手環住她的脖頸,呼吸亂得不成樣子。
“放松,阿甯。”
他痛呼一聲,緊緊抓住她的肩膀,全身不受控制地輕顫,“輕一點,阿闖。”
葉闖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道:“阿甯,别怕,我在這,我會保護你的。”
“不……呃啊!”他吃痛地向後跌去,又被她撈入懷中。
葉闖向他揚起的頸間吻去,鼓勵道:“阿甯,你真漂亮。”
這話要是放在平時,隻會讓他撿起那副風流公子的面具,不甘示弱地反過來誇贊她,惹得她受不住動手為止。
而當下卻不行了,光是努力地維持自己矜持的姿态,便已然是用盡了力氣。
江破雲的雙手虛虛地搭在她的肩頭,漸漸地脫離了她的動作,滑到了自己的身側。
他雙目失神,脖頸在空中劃出一個脆弱的弧度,像極了無力反抗的瀕死之人,溺于洋流之中,任巨浪拍打。
猛地,他抖出一聲壓抑而急促的喘息。似是被自己的聲音驚到,他捂住自己的嘴,不肯再發出聲音。
葉闖被他那般激烈的反應驚到,一時間不敢有所動作,下手過重的愧疚讓她軟下心來,不再執着于施展自己傲人的耐力。
“阿、阿闖,”他望向她,小聲乞求道,“到此為止,好嗎?”
良久的沉默之後,她還是選擇放開他。
她吻過綴在他唇角的殘淚,安慰道:“一切依你,我們慢慢來。”
江破雲别過她的鬓發,用手背擦去她鬓角的汗珠,顫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太害怕了,阿闖,對不起。”
身體被人窺探的感覺讓他恐懼而陌生,這場與常理相悖的□□對他來說是一種壓滅自尊的脅迫。
憑心而論,他願意屈從于她的身下,但身體一時無法接受這種磨人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