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感動吧,愚蠢的人類!為我的忠心落淚吧!
“其實我很好奇,你作為上古神獸,真身就這麼大點?”
初九:?
搞咩啊,這才不是我的真身呢!
它傲嬌地一撇嘴,“倫家真滴很小巧了啦!”
葉闖直接拎住它的後頸,武力震懾,“好好說話。”
“因為時機未到,我還不能用神獸之力助你,”初九此時拿出了身為上古神獸的可靠與威嚴,奈何撐不過三秒,“好了,這下你開心了……”
葉闖手一松,初九直接墜機。
貓在尴尬之中舔了舔毛。
“……葉闖?”心蒙一見她回頭了,立刻就跑過來道歉,好好數落了畎鼠一番。
葉闖擺擺手,表示自己并沒有放在心上。
倒也不是假大方,她屬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隻不過在警惕他的思想。
畎鼠同心蒙一樣,也是一隻弱小的妖,弱到明天興許就會被吃掉,能活到現在,也是得益于紀冬的庇護。
不同于心蒙的是,他有一種劣根性,是一種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壞。
他對她的敵意除了自己不夠強以外,還有另一層,他怕她太強。妖界的資源緊缺,妖祖需要獻祭的妖怪越來越多,如果另加一個葉闖,所有妖怪就會離死亡更進一步。
如果她不能打破這一僵局,今後的路會越來越困難。
因為“畎鼠”不隻有一個。
心蒙看出她心事重重,好在白天被兀梼一吓,到現在都精神得很,她坐在另一塊礁石上,學着葉闖的樣子看海。
“你居然不害怕妖祖大人,真是厲害,”她唉了一聲,“即便是紀冬大人,也不能保證從戮珀殿裡全身而退,而你做到了。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恐怕妖尊大人都沒有你厲害。”
“葉闖,妖祖大人在戮珀殿裡跟你說了什麼?他有吃掉你的打算嗎?”
“他想殺我,但忍住了。”
心蒙驚異地捂住嘴巴,“那你是怎麼做到毫發無傷的呢?難道……你有自愈的能力?”
葉闖點點頭。
“自古以來,隻有強大的妖才擁有自愈能力,因為愈合傷口是需要大量妖力的,妖力越強,愈合速度就越快。葉闖,或許你不是沒有妖力,而是妖力被藏起來了,等着你去激發呢!”
葉闖禮貌地笑笑,“興許吧。”
心蒙眨着眼,又繼續問道:“我聽說是你親手解開了妖祖大人的封印,那你一定下了秦川大玖墓吧!那裡面到底有沒有金銀财寶?你拿了多少啊?可不可以也帶着我去一次?”
這隻妖怪興緻勃勃地問東問西,一刻也不停,就像纏着八怪講故事的自己一樣,對什麼東西都滿懷好奇。
真好,她苦澀一笑,還能有人跟我說一兩句話。
“封印一開,大玖墓就消失不見了,若是再去,就隻能看見一片原野。”
心蒙眼睛一亮,又想起什麼來了,“那在大玖墓的情門裡,你選擇了什麼門啊?”
“鴛鴦門。”
“那你見到了誰?”
葉闖搖搖頭。
“沒有?”心蒙皺起了眉頭,有些惋惜,“那你沒有所愛之人啊。”
不易察覺的,脊印閃過一道弧光。
海風襲來,寒意刺骨,這陣風來得太過迅疾,激得她打了一個哆嗦。狂亂暴虐的血腥充斥着她的鼻腔,零星的玄火灌入她的耳畔,燒起了一場陳年大火。
“沒有所愛之人,自然是極好的。”
心髒狂震,她隻覺天旋地轉。
葉闖緩緩回頭,看着心蒙胸膛裡燃燒的靈火,在藍色的火焰中,她看到了一張扭曲的面孔。那張面孔變成常無悲,變成丹霞,變成江破雲,變成每一個妖怪,最後變成她自己。
轟!
大地猛然一顫,血海攪成驚濤駭浪,直起百丈,塗靈樹的枝丫緩緩解開,飄出一縷縷花絮,飛向四處,有兩隻落到了葉闖和心蒙跟前。
“捏住它,這是妖祖在跟我們傳話呢。”
葉闖捏起花絮,閉上雙眼。
【衆妖聽令,現賜萬年靈元一顆,經煉體、淬魂、鍛心三段試煉,角逐唯一勝者。凡在此土地者,必參與,違者殺無赦。】
【煉妖塔前,即刻生效。】
葉闖睜開眼睛,立刻對上了心蒙的眼神,不出所料,對方欣喜若狂,高呼妖祖萬歲,“十年,百年,千年,萬年……葉闖,如果我能拿下這顆靈元,就不用擔心被吃掉了!”
初九一哈腰,接茬道:“何止啊,這靈元最高品階不過十萬年,你要是拿下這顆靈元,估計能媲美妖尊咯~”它咂摸着嘴,“也可能差一大截兒。”
心蒙被這貓吓了一跳,“貓也會說話?”
“你還是鳥呢,不也能說話嗎?”初九一龇牙,翻了個白眼,“如果我們家葉闖大大有了這顆靈元,直接能把妖祖摁在地上摩擦!”
真是大言不慚。
不過她愛聽。
兀梼想給她靈元,又不情不願,還辦了一個“妖界武林大會”,來試煉她的能力。兀梼這種看不慣她但能耐她何的别扭,讓葉闖暗自揚眉吐氣了一把。
不就是試煉麼,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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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項,煉體。
妖身于煉妖塔的烈火中焚燒七七四十九天不壞,方可進入下一階段。衆妖排成豎列,每十個妖怪一組,需同時進入煉妖塔中。
葉闖分到了戊字組,這裡的妖怪實力在中上層,且多為雌性白鳥。她聽初九說過,妖族真身雌雄同體,可自行選擇化成人形的性别,就白鳥而言,雌鳥的實力要遠超雄鳥,此前更有白鳥四妖之盛況,所以白鳥一族大多會選擇成為雌性。
而白鳥四妖,指的就是春姚、織夏、秋彌、紀冬四位。
葉闖置身于火海之中,雙腕被捆妖鎖牢牢鎖住,其他妖怪尚且還有反抗的餘地,她隻得默默承受着,全身動彈不得。她曾在大玖墓時進過煉妖塔,也被燒得體無完膚,那時隻覺得自己像是要被活活烤死的羔羊,而現在,在煉妖塔中待了二十一天,她慢慢地學會了忍耐。
她盤腿打坐,借捆妖鎖的力道垂下頭去,閉上雙眼靜息凝神,被吞噬的血肉正以越來越慢的速度愈合,如若忽略她風輕雲淡的表情,大概會認為她已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