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城一戰打的火熱,紀銜玉坐鎮的前線屢屢傳回捷報。
這日,紀銜玉端坐與床上,旁邊的軍醫正在為他處理肩膀山過的傷口。
然而他卻絲毫沒有痛苦之色,反而一臉溫柔地盯着手上的書信看。
這是趙瓊給他寫來的家書。信上主要就是寫了她和孩子一切安好,以及關心他在前線生活和身體,可有受傷。
趙瓊在最後寫道,大夫說福安在這月就要出生了。
紀銜玉心中一顫,趙瓊雖然沒在心中問他何時歸家,但行文見卻全是期待與想念之意。
但實際上,他的焦急比起趙瓊隻多不少。
他快速而又謹慎的推進着臨城的戰事。終于,三日後,紀家軍攻破臨城大門。紀銜玉下令不得燒殺搶掠,若有違背旨意者,軍法處置。
獲勝的喜悅在軍中迅速蔓延,并于晚上舉行了篝火宴會來慶功。
肖離風喝的臉頰通紅,拎着酒瓶來找紀銜玉。卻見這人一臉急色,随手将小包袱扔上馬,一躍而上。
然後揚長而去,隻留下一溜煙。
肖離風在他後面喊道:“我說慶功你個主帥不在,是去哪啊?”
“回家”兩個字随着紀銜玉的遠去飄散在了風中。
趙瓊正坐在家中和趙夫人與紀明姝閑聊。
兩人正給馬上就要出身的孩子做着衣服和被子。
趙夫人看了一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笑道:“也不知道是個男孩兒還是女孩。”
趙瓊:“這個月就知道了。”
紀明姝揚起笑臉:“依我看,男孩兒女孩兒都好,阿兄都寶貝的緊呢。”
說到紀銜玉,趙瓊的臉上又多了幾分笑容。她擡頭向外看去,也不知道他何時能回來,能不能趕得上孩子的出生。
說不緊張都是假的,都說女人生孩子就是過了一趟鬼門關,趙瓊自然希望這種時候紀銜玉能夠陪在她的身邊。
三日後的傍晚,趙瓊正躺在榻上給肚子裡的孩子念着遊記。隻聽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之聲,然後好像又是盆砸在地上的聲音。
寶珠的一陣驚呼:“侯爺!”
趙瓊倏地坐起,向門外看去。
隻見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穿着金甲的男人遙遙望着她,然後奔至她的塌前。
“珍珍!”
紀銜玉的眼中露出喜色,趙瓊想要站起身迎接他。然而他卻蹲下身子,兩人深情地擁在一起。
紀銜玉快馬加鞭跑了三天,身上的味道自然算不上好聞,但趙瓊卻捧着他的臉,激動道:“夫君,你終于回來了!”
紀銜玉怕弄髒她,将她從自己懷中放出,聲音激動中帶着幾分顫抖:“我自然是要陪你共同迎接我們的孩子。”
說到這兒,他的視線落在了趙瓊的肚子之上。他的手随之輕輕覆蓋上去觸摸,眼神溫情。
他擡起頭和趙瓊對視,緊張道:“是不是這幾日就要生了。”
趙瓊點了點頭。
“一切可安排妥當?”
趙瓊再次點頭。
紀銜玉依舊放心不下:“我再去看看他們準備的東西。”
趙瓊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轉身就要走的動作:“你先把盔甲什麼的卸了,好好洗個澡,再睡上一覺。這些東西我娘都安排妥當了,不急。”
她望着他眼下的青色,便知他定是連着騎了幾天的馬趕回來的,不免有些心疼。
紀銜玉無奈笑笑,然後答應下來。
待他洗過澡後,趙瓊已經在床上等待了,他帶着清爽的氣息進了被窩。
趙瓊順勢鑽進了他的懷裡。
紀銜玉親了親她的耳朵:“有沒有想我?”
趙瓊:“想啊,我和福安都很想你。”
就這一句話,紀銜玉隻覺得把這條命都交代在趙瓊手裡也都值得了。
夫妻倆睡了半夜的話,才相擁着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趙瓊幹剛睡醒便覺得肚子有些不對勁了。
不斷下墜不說,還一陣一陣的抽痛着。
紀銜玉由于昨天晚上睡得晚,現下還沒醒。
她輕輕推了推他,輕聲道:“夫君,我好想要生了。”
紀銜玉本來還閉着的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然後猛地坐起身子,語氣慌亂:“要生了?怎麼辦,怎麼辦。”
之前演練過的流程早已在慌亂之中忘了個幹淨。
倒是趙瓊本人有條不紊地指揮着:“去叫産婆,然後讓寶珠他們吧東西都準備好,對了母親知道你昨夜回來,應該現下做好了飯等着呢,你記得差人去告訴一聲。”
紀銜玉穿上衣服,然後将下人們都叫進來,吩咐這剛才趙瓊說的事情。
趙夫人,紀明姝等人原本都在飯廳等着用飯,沒想到突然有個婢女慌慌張張說趙瓊要生了。
衆人頓時變了臉色,一行人浩浩蕩蕩就奔着趙瓊和紀銜玉的院子去了。
等他們都到了的時候,便見一行人出出進進,紀銜玉端坐在石凳之上,目光呆滞。
紀明姝本來還想着上前叫一叫阿兄,但随着裡面嫂嫂的痛苦叫聲一聲聲傳來,紀銜玉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