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
紀銜玉一把将趙瓊打橫抱起,然後将她放在了床上。
瞬間情動。
他雙臂撐在她身體的兩側,由上而下直視着她。因為隐忍,額頭的青筋微微暴起,一滴小小的汗珠從他下颌滑落,正好滴在了趙瓊的的鎖骨上。
她的衣服已經被紀銜玉給撥亂了,露出嫩黃色的兜衣和鎖骨。
趙瓊的眼眸像含着一汪清泉一樣,水淋淋地望着紀銜玉,滿是春情。
她的兩隻胳膊主動攀上他的脖子,在他頸後交錯在一起。
這般快樂的事,自然不止紀銜玉一個人想念,她也是樂意的。
……
一場酣戰過後,兩人身上幾乎被汗打濕了。尤其是趙瓊,整個人像是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般,而且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反觀紀銜玉,他赤裸着上身有事一把将她抱起,向着浴桶走去。
趙瓊看他眼中隻有餍足之情,哪裡有一點兒疲憊之色,氣得她在他腰間擰了一把。
她自是不舍得用力的,所以對于紀銜玉來說也就是撓癢癢一般。
他隻笑着,然後伺候趙瓊洗澡。兩人都清爽了之後,他再将她抱回到床上。
趙瓊真是一動都不想動了,她懶懶地躺在紀銜玉的胳膊上,與他說着話,“皇帝召你進京,你打算如何處置。”
皇甫熙派人送了一份聖旨過來,說許久未見紀銜玉,思念他這個兄弟。準備在京中辦一場家宴,邀紀銜玉前去。
任誰都能看出這是場鴻門宴,不應該去赴。隻是現在紀銜玉的身份依舊還是人臣,身為臣子若是拒了此事,便是抗旨不尊。
況且皇帝說的有理有據,紀銜玉是他親姑姑的孩子,兩人又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外人看來,皇帝就是想自己的兄弟了,所以打算辦一場家宴,反而彰顯了皇帝重視親情。
紀銜玉聲音平淡,“我并不打算前去。”
趙瓊:“那……你是準備撕破臉了?”
紀銜玉嗯了一聲,然後緩緩說道,“如今士氣正盛,糧草兵馬充足,時機到了。過幾日我便會昭告天下,清君側,誅奸佞,為我父伸冤。”
趙瓊握住他的手,紀銜玉緊緊回握。
趙瓊聲音溫柔卻堅定,“你在哪兒,我便在哪兒。你在戰場前線厮殺,那我便坐鎮城中,守好這後方。”
紀銜玉眼神觸動,何其有幸,他能娶到她。一路陪着他從京中到幽州,還要陪着他厮殺出一條前路來。
“珍珍,你知道嗎,我從來不想坐那個位子,隻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紀銜玉聲音哽咽。
趙瓊如何不知道,“他在位的這幾年,殘害忠臣,征收苛捐雜稅,百姓流離失所,社會動蕩,他不配成為這天下的君父。”
紀銜玉眼神猶豫,“可我也不配。”如果他能選擇,他甯可一輩子鎮守邊疆,或者當個無憂無慮的閑散侯爺。
隻要他爹娘活着。
“我會陪着你,我們一起治理這天下。”趙瓊摸了摸他的眼睛。
紀銜玉要做的事情是弑君,使他爹沉冤得雪。就算成功了之後,他推舉一個别的皇室子弟上位,但有誰能容忍一個能帶病打仗,弑過君的将軍安然地活在這世上。
紀銜玉難保不是下一個紀铮,下一任皇帝也極有可能成為昔日的皇甫熙。這個位子,隻有紀銜玉坐才是對他們這一大家子人最安全的。
夫妻倆徹夜長談着未來的事。
……
幾日後,紀銜玉張貼檄文公然抗旨。拒絕參與皇帝的家宴,并且指責當今聖上聽信小人讒言。既愧于臣,又愧于百姓。
其一,他誣陷忠臣紀铮通敵賣國;其二,自他上位以來,賦役繁重,百姓苦不堪言。行文到這裡時,林清山将朝廷這些年公布的一樁樁不合理的政策全部摘抄出來,寫在此處。
紀銜玉便要替其父、天下的百姓讨一個公道。今日,他紀銜玉在此立誓,誓要将皇帝身邊的奸佞全部誅盡,還紀铮以清白,還天下百姓以公道。
檄文通篇由林清山所寫,每個字都是由他斟酌再三才落筆的。
寫完之後,再由趙瓊和紀銜玉檢查。兩人對此篇檄文可是滿意極了,整篇中所說的都是清君側,誅小人,并未提出或者看出弑君之意。
而寫到那些不公的事情時,其用詞遣句更是将情緒推上了高峰,讓人讀完了不免悲憤。
檄文先是在幽州的學堂中傳開了。
學堂中的不少先生都是京中書院跟着一起過來的舉子。他們将整篇文章背誦下來,再當着學生的面帶着感情口述。
口口相傳,再加上刊印張貼。檄文很快就傳出了幽州,并且一路向南,傳到了京城 。再一路向南,傳到了江浙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