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落越站起身,掀開捕手面罩,走到電腦前,和伊佐敷一起分析他的數據:“變速球和四縫線的速度有了明顯差别了,出球點揮臂姿勢一模一樣,可以很好迷惑打者。”
“嗯嗯。”伊佐敷點頭:“現在的主要問題還是控球,隻能勉強投進好球帶,無法準确塞到邊角。”還有指叉球,伊佐敷有些遲疑。
落越看了他一眼:“你不打算繼續投指叉了嗎?”
“……”伊佐敷查看數據的手停頓了一瞬間:“不,還是要繼續投的。”他不自覺的摸上了肩膀:“隻是要加強肩膀各種各肌肉的力量,控制球數,防止提前受傷。而且,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直球。”
看到伊佐敷并不是那麼聽阿部津的話,落越放下心來:“阿部津和克裡斯是天才,天才是有特權的,而像我們這樣的平庸者想要獲得更大的成就,就得付出更多。指叉球确實傷手臂,但是對你來說确實是一種性價比比較高的球種。”
“嗯。”伊佐敷點頭,表情比較凝重。
“不過,”落越還是忍不住警告:“一旦你出現肌肉僵硬的情況必須馬上停止指叉球的練習。”很矛盾啊…黏糊糊搖擺的态度…落越忍不住唾棄自己。
“我不會在進入甲子園前受傷的。”像是在給自己下決心一樣,他又重複了一遍:“進甲子園之前絕對不會。”
落越看着他笑了一下,甲子園啊,有些羨慕伊佐敷呢,畢竟捕手這個位置一軍隻需要兩人,而很明顯今年秋天一軍捕手的人選基本已經确定了。
落越調整了心情接着說:“還有你投球前的發聲……”
伊佐敷瞬間緊張成了三角眼。
“你要不要試試不說話投球?”
已經不是一個前輩建議了,伊佐敷非常糾結。
“你說話越多,聲音越大越影響投球穩定,你發現了嗎?”落越把手機拿出來:“我們一起聽錄音确定一下。”
‘你還錄音了啊?!前輩!’落越都做到這種程度了,伊佐敷隻能接受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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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湊和增子在準備夜宵。
“不要偷吃了好嗎?”小湊微笑着,就是臉有些黑。
“唔嘎。”增子尴尬的把手裡的飯團放到餐盤裡,輕輕拍了兩下,想顯示自己沒有偷吃,但是一不小心力氣用大了,飯團散了,灑了一餐盤。小湊拳頭硬了:“我說…請認真一點好嗎?”
‘為什麼微笑還可以這麼可怕?’增子流下了眼淚,顫抖着把散開的米飯再次團了起來。
阿部津和克裡斯走進食堂,看見他倆在做飯團,模具、攪拌器具之類的擺了半桌子。“差生文具多…”阿部津嘟囔着敬畏的繞過去,打開電視,小心的不看他倆。小湊有些想笑,更想走到他身邊吃一個飯團看他的反應,剛猶豫着,克裡斯過來打招呼:“今天輪到你倆了?”
“嗯。”小湊回答:“一周輪一次,還是挺有趣的。”
“米飯和配菜是自己準備嗎?”克裡斯好奇。
“不是。我們哪裡做得了這個,是食堂阿姨幫忙準備的。我們隻需要把它們放到模具裡壓好就可以。”
克裡斯和小湊增子讨論着最近大家的集體活動,阿部津聽着他倆對飯團的讨論聲,不自覺就把錄像聲音開的越來越大。兩人無奈的對視一眼(大概?畢竟克裡斯不确定小湊有沒有看他),隻好停止閑聊。
克裡斯走到阿部津身邊坐下,把音量調到正常範圍,翻開筆記本跟着做筆記。不到三分鐘,飯團就做完了,小湊端着餐盤走了,增子留下了洗模具和碗。之所以不讓增子去送,是因為怕他偷吃。
“我會給你留五個的。”小湊這麼給他說:“大家一般都吃三個,你五個夠了吧?”
增子看着牆上那個體重表,握拳流淚,艱難的說:“夠……了。”他的體重好不容易接近合格了,不敢再多吃。小湊随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微笑更加恐怖了。‘可惡啊。怎麼體重增長的這麼慢?難道晚上要再多吃一些?’
陸陸續續的,田島、高橋他們也來到了食堂,等人聚齊,藤原開始給大家開會。
阿部津坐在那裡一點兒移動的意思都沒有,克裡斯站了起來,靠在了過道裡的桌子上站着,市村挨着阿部津坐了下來,其他的前輩們或坐或站圍在電視周圍。
中村嘟囔着:“一個後輩…坐在中間…”但是除他以外,沒人太在意。
“啟二需要注意的投手有兩個,一個是他們的王牌,直球均速131,控球還不錯,擅長的變化球是宜野座曲球,這是一種球會在右打者手邊消失的一種強力變化球。這種球非常傷手臂,所以他一場比賽隻會投20個左右。投球比例比較高的是四縫線和下墜不錯的二縫線,不是非常難以攻克的投手。另外需要在意的投手是10号,他是左投,擅長的變化球是二縫線和…”藤原臉有些紅,不好意思的接着說:“小便球。”
隊員們抽動嘴角:“真是讓人惡心的球種。”
“大概高度會投到2.2米高,速度隻有85,但是在本壘闆前極速下墜讓它非常難打。”
強擊球員們再次吐槽這種球的惡心程度,明明非常慢,偏偏打不到,真的能讓人氣死。
“左打者的安達率極低,這次大賽他對左打者一共投了57球,隻被擊出1支安打。”
藤原停頓了一會兒,喝了兩口水接着補充:“他們雖然在近兩場比賽中都是使用小球戰術赢得勝利,但是四棒的小町、五棒的江川都有長打能力。另外,我懷疑他們研究透了菅田的投捕。”
藤原說到這裡有些不自信的看着高橋,高橋對她點點頭,她才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因為菅田戰他們沒有出現過盜二壘,但是有兩次盜三壘還成功了。關鍵菅田投手是右投。”
對右投手來說,壘上有人時不容易觀察到一壘,一壘盜二壘更容易,而右投手能直接觀察到三壘,二壘盜三壘會更難。這種反常的現象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盜三壘的時候都是左打者,跑壘員之前離壘很近,等投手登闆雙手并起來的時候,跑壘員就開始起跑,他們抓時機非常準,應該是練習過。捕手接到球後,打者會站到這個位置讓捕手沒辦法舒服的傳球,他們盜壘就成功了。”藤原翻着視頻給大家看兩次盜壘的過程。
克裡斯和西尾皺眉。西尾不确定的說:“我應該沒有問題,能抓到。”克裡斯點頭。
藤原說:“所以說是啟二研究透了菅田的投捕,他們應該是确定菅田捕手處理不了這種情況。”
藤原繼續補充:“還有,一壘有人的時候有十次,但是投手隻投了1個牽制球。一壘不投牽制球的情況好像跟一壘手的站位有關系。一壘手大概在這個方位的時候投手不會投牽制球。”藤原翻着錄像,繼續說:“這些地方我都是看個大概,也不是很确定…”藤原還是有些不自信。
高橋鼓起掌,說:“非常棒。遠超我的預期。”棒球社的隊員跟着鼓掌。“超厲害!”
“沒錯!這麼隐蔽跟重要情報都可以發現,藤原你真厲害!”好幾個人豎起大拇指。
藤原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鼓起腮幫子想把眼淚憋回去,高橋有些可笑,拿出紙巾給她擦鼻涕。“一定看了很多遍視頻吧?真的很棒啊。不用懷疑自己。”
“他們完全研究透了這對投捕。所以…”藤原紅着眼睛嚴肅的下結論:“半決賽我們面對的,可能是一支完全針對我們投捕弱點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