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聽覺會變得靈敏。
那種聲音在水流的覆蓋下幾乎可以忽略,但周重白腦子卻像會篩選一樣,隻有對方隐忍的呻.吟。
他知道裡面的人在做什麼,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悄悄地退出來,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可是他沒有動,他在猶豫。如果現在進去,他相信曲江不會拒絕他。可是他對曲江隻是利用,并不是真的喜歡。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現在該離開,但腳下像生了根一樣一動不動,腦子全是對方動情的呻吟。
他突然想知道這個時候的曲江會是什麼表情,是快樂還是難受。
房間很黑,浴室裡更黑,幾乎看不見人影。
周重白走進了浴室,冰涼的水濺在他臉上,他定住了腳步。
曲江閉着眼靠在牆壁上,表情隐忍又放縱,痛苦又歡愉。以前他做這種事腦子全是美女,現在做這種事腦子裡全是周重白,情不自禁下,他喊了周重白的名字,脫口而出的名字,讓他有些呆滞,又有些釋然。
此時他不知道,浴室裡站了個人,正是他臆想的對象。
周重白原本還在猶豫,當聽到對方壓抑着喘息叫他的名字時,他的眼神變得幽暗。
“曲江。”
溫柔的聲音比往日低沉,但能聽得出是誰。
曲江吓了一跳,猛的睜眼,漆黑中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想到自己剛才一邊做那種事,一邊喊對方的名字,然後對方本人還站在他面前,他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尴尬死的。
“你…你進來幹嘛?怎麼不開燈?”
他不敢問對方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往好處想,也許他聲音小,對方根本沒聽見。
“你也熱嗎,先等會,我馬上好了。”
周重白大步上前,微涼的手掌擡起曲江的下巴。
浴室太黑,曲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此時,他沒有穿衣服,強烈的注視感,讓他無所适從。雖然都是男的,但現在的氣氛太奇怪了。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等我把浴室騰出來。”
周重白聲音很輕。
“你剛才在叫我?”
曲江社死。
“沒有,你聽錯了。”
周重白突然笑了一下。
“我聽見了。”
曲江破罐子破摔。
“那又怎麼樣?我喜歡你,這是正常生理需求。”
周重白緩緩靠近,沙啞的嗓音沖擊耳膜。
“嗯。你想要嗎?”
曲江震驚。
“要…要什麼?”
周重白并未回答,溫熱的唇瓣觸碰了一下曲江的嘴角。
“不願意就推開我。”
這件事怎麼說呢,發展太快了。曲江雖然喜歡周重白,剛才做那種事的時候腦子裡都是對方,可是他隻敢臆想,要真做那種事他還沒準備好。而且,他們都是男的,周重白的力量明顯大于他,如果做那種事,那他大概率在下面。
想到這裡,他暈乎的思緒猛然清晰,急忙推拒。
然而,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那溫柔又不可抗拒的親吻将他拒絕的話堵回咽喉。
他被迫承接強勢的親吻,身體猶如觸電般發軟,一點無力反抗的力氣都沒有。為表達自己的意願,他用力推了推對方的胸口,示意停下。
周重白好似沒感覺一樣,根本沒打算停下來。
曲江在心裡罵了句騙子,說好的不願意就推開呢,放屁!
興許是喝醉了腦子不清醒,興許是身體上極緻的快感,興許内心并沒有想象中那麼抗拒,他開始回應,慢慢沉溺其中。
黑暗中,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和急切的喘息,至極天色大亮才安靜下來。
………………
曲江是被颠簸的路面晃醒的,一睜眼,看到的是光潔的下巴。他躺在車裡,頭枕着周重白的大腿。
頭很暈,他腦袋迷糊。
“這是哪?”
一開口,磨砂似的聲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這時,他突然想起昨晚的事,耳垂發燙,不敢直視周重白的臉,然而自己正躺在人家懷裡,不面對都不行。
周重白微微低頭。
“你醒了,我們在車裡,回飛鳥基地的路上。”
前面副駕上的大樹回頭看了一眼。
“曲江,你醒了,還好吧,你臉好紅啊,你早上發燒了,沒想到嗓子也啞成這樣,是不是很難受。”
阿光負責開車,聞言關心道。
“你早上一直睡不醒,藥也沒吃,等下一個休息點再吃點感冒藥吧。”
早上出發的時,曲江是被周重白抱出來的,他說曲江發燒了,挺嚴重,大家也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