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凜陪了柳叙白一整夜,直到天光大亮,他才站起身伸展一下疲憊的四肢,今日要雖宛郁藍城去天外天看審問忍冬的結果,他自然是要準時赴約。
見柳叙白呼吸平穩想來應該再修養些時日就可以蘇醒了,沈凜将羽浮喊來叮囑了些事宜便匆匆趕去了天外天,一入北寒殿,也許是因為少了遊青硯的緣故,竟沒有平日的那種緊張氛圍,沈凜心覺的這樣的光景才是白玉京在時想要達成的樣子。
淩靈在殿中來回踱步,雙手背在身後,看起來昨日的審訊并不是很順利,見宛郁藍城和沈凜都來了,她便将桌子上厚厚的一疊供詞拿過去讓他們查閱,沈凜逐字逐句的看着,裡面大多是講述了遊青硯在九阙城内的部署安排,其中包括将南海别院的人員遣散還有将如何籠絡其他仙門等事宜,但是對于昨日的事情并沒有任何的記錄。
“這寫的東西沒一句重點,看來是不打算招啊。”宛郁藍城憤憤的将紙頁丢在桌上,這些信息對目前的情況沒有任何的幫助,遊青硯的目的還是不明确。
沈凜則将所有的内容看完之後,悠悠道:“倒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師叔你看。”
他将其中一張紙遞給宛郁藍城,上面記錄的是他曾經與歸雲府的聯絡,說的正是有關宸箓集議的事情,“這裡有很多内容都是指向宸箓集議,看起來他非常重視這一場仙門盛會,如果目的不是想要在試煉中取得名次,那就是說他在宸箓集議上打算動些手腳。”
“宸箓集議的赴會仙門數量之多,他想做什麼?難不成打算一把火将整個淩絕頂都燒了?”宛郁藍城又重新審閱了一遍相關的内容,發覺沈凜看出的端倪不無道理,内容中遊青硯不止與歸雲府等名門聯系,還給其他一些不入流的仙門也遞了書信示好,九阙城是仙門之首放在平日是絕不會與這些道心不明的仙門有任何瓜葛。
“如果寒濯沒有猜錯,他應是在紫霞山籌備一場大戲,宸箓集議仙門齊聚,他籠絡人心時機已成,若是在那日突然發難将所有苗頭指向九阙城的任何一位理事人,恐怕到時候九阙城的威信會大大折損。”沈凜分析道,因為淩靈在場,所以他故意沒有把話說的很明白,宛郁藍城聽後則恍然大悟。
衆仙門在場的情況下,隻要将柳叙白收魔宗弟子的事情公之于衆這件事就足以讓九阙城變成衆矢之的,那些小門小派受了遊青硯的恩惠自會向着他說話,但是沈凜也說了之前遊青硯的試探并沒有探出他的魔氣,任憑空口白牙的也不能将叛徒的名頭扣在柳叙白身上,宛郁藍城再三斟酌後,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深澤試煉!他想在深澤試煉設下陷阱逼沈凜使用魔氣,這樣一來,衆仙門都是見證,也會間接坐實了柳叙白的罪名,他就是想讓柳叙白名譽盡損,同時也将九阙城拉下神壇。
二人自以為這段對話滴水不漏,淩靈卻聽明白他們話中有話,于是一手擰住宛郁藍城的耳朵:“你們兩個,在我面前打什麼啞謎?”
宛郁藍城吃痛,一邊捂着被揪着的耳朵一邊求饒:“師姐師姐有話好好說,這是作甚,我們哪有事情敢瞞着你啊。”見宛郁藍城還在詭辯.
淩靈便加重了力道,她聽得出沈凜剛才的話中隐藏了重要的信息,但是僅憑昨日的事件她便可以知道若是遊青硯出手定然也是沖着柳叙白.
但是柳叙白這麼多年從未做過什麼有損師門的事情,又有什麼理由能讓他成為衆仙門的針對對象,她看了一眼沈凜,這些年中唯一的變數便是他收了沈凜這個來曆不明的人做弟子,難不成他才是威脅九阙城聲譽的罪魁禍首?
任憑宛郁藍城在一旁叫嚷,淩靈也沒有松手,她再一次的發問道:“快說,你們兩個到底知道什麼。”論拷問手段,這九阙城中沒有人比淩靈更擅長,尤其是宛郁藍城一向對她聞風喪膽,淩靈湊在他耳邊輕聲道:“再不說,我可就将斷腸蠱用在你身上了。”
斷腸蠱的威力宛郁藍城是知道的,此物入腹後施以笛音操控,便會在人的五髒六腑撕咬,最終腸穿肚爛,他雖然知道淩靈是在吓唬他,但是還有些懼怕,隻得連連求饒。一旁的沈凜見此,多有不忍隻得向淩靈說道:“師姑有事沖着我來便是,莫要為難師叔。”
“那便你來說,你們到底在搞有什麼名堂?”淩靈松了手,宛郁藍城如釋重負,立刻跳到一邊揉着自己紅腫的耳朵,口中還默默咒罵着什麼。
但見沈凜一副平靜的樣子,他此刻也不打算繼續瞞着淩靈,畢竟這件事情她有知曉的權利,柳叙白曾教導過他,生來之路不可選,但未來之路可自定,他的身份不能成為他活下去的枷鎖,若是繼續隐瞞,隻怕會影響淩靈的對敵之策。
“本也無意瞞着師姑,寒濯此身為魔宗一脈,昨日師尊受難多半是與寒濯脫不了關系。”沈凜淡淡道,他心中已做好淩靈随時将他斬殺的準備,淩靈聞言立刻拔劍而出,原本的輕快之意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