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發什麼春。”柳叙白挑眉,明明剛才還和自己發脾氣,現在又溫言軟語,真是情緒多變的很,見沈凜又開始沒正形,于是想要甩手走開,但沈凜卻沒有想要放他走的意思,環在柳叙白腰間的手勒的更緊了一些,他将下颌搭在柳叙白的肩上輕笑道:“跑什麼,哪次你跑的了。”
“不跑等着你為所欲為嗎?到最後不都是任你欺負。”柳叙白沒好氣的說道,他知道沈凜這話裡話外根本沒有安好心,定又是想訛自己一把,不管怎麼說都是讓沈凜占足了便宜,自己才不要吃這啞巴虧。
“琅環君這說的哪裡的話,我何時敢欺負琅環君。”沈凜将柳叙白轉過身面向着自己,然後話語挑逗道:“不都是琅環君自願的嗎?”柳叙白聽完就知道沈凜打的什麼主意,要說最不講理的應該是沈凜,這種事情他也從不與自己商量,每次都是任由他說了算。
“自願?你看你現在有讓我選的餘地嗎?”柳叙白艱難的攤攤手,向沈凜投去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自己現在被沈凜禁锢在懷裡,連挪動半分都難,甚至呼吸都不順暢,哪還有自主選擇的權利,如果有選擇,柳叙白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給沈凜一巴掌,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當然有,琅環君可以選是去哪裡,是在這兒還是回去。”沈凜話裡帶着一絲壞意,柳叙白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沈凜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企圖,一番調笑之下,柳叙白臉上羞憤難掩,一時間掙紮着想要擺脫沈凜的擁抱,沈凜見他反抗的如此激烈,便使壞松了手,猛然的失力讓柳叙白身形一顫,向後倒去,本能意識下他想要拉扯住什麼不讓自己摔的太狼狽,卻不想自己竟扯到了沈凜的衣領,沈凜也被慣性帶着向前栽去,二人便一同摔倒在地上,驚起一地落花。
“看來琅環君是更喜歡這裡。”沈凜雙手撐在柳叙白身側,低頭望着沾染了一頭落花的他,伸手捋了捋他的發絲輕笑道,柳叙白哪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反而讓沈凜得了手,他仰躺着看了沈凜一眼,然後無奈的歎氣道:“我就說我沒得選吧。”
“那便不選了。”沈凜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他沒等柳叙白再多說一句,便用一個深吻将他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柳叙白覺察到腰間的衣帶一松,便知道一旦他被沈凜盯上,就不可能有逃跑的機會,每一次都是以沈凜得逞收場,自己做什麼都是徒勞。柳叙白松開剛才緊扯的沈凜的衣襟。繼而輕輕将手環在他的背上,算是向沈凜的霸道做了讓步。
風動一瞬,桃花林内的花樹枝葉輕搖震顫,洋洋灑灑的花瓣飄落在柳叙白的眼睫之上,他緩緩睜開眼,迎着血月的光輝望着這漫天花雨如瀑,正如在清規峰那日,也是這樣的場景,他遙望着還在課室奮筆疾書的沈凜,時間竟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嗎?柳叙白心中不由得感慨,他伸手去觸碰着那幻夢一般的桃花,單瓣的花朵殘片從他的指縫間滑落,飄墜在沈凜淩亂的發絲之上,柳叙白看着手臂上的骨生花的印痕正在緩緩消退,他重新将眼睛合上。
原來已經經曆了這麼多了啊。
從問天峰到無妄天,他已經陪着沈凜走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原來自己已經偷了這麼多的時間。
算是上天垂愛,讓他能守着沈凜到今日。
夠了,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