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沈凜看着那描金的大字,心中又感慨起來,這地方他第一次來的時候,隻覺得氣勢恢宏,現在再看依舊神聖華貴,一切都不曾改變,隻是少了那個喜歡站在暖陽下聽風賞雪的人。
風眠因為還得趕回姑射複命,所以隻是将沈凜送到天外天後便離去了,天外天長長的四段長階,沈凜走的緩慢異常,每一步都似乎在向他訴說着他與柳叙白的過往,直到邁過最後一階台階,他看到了站在高處俯瞰他的夜觀瀾。
夜觀瀾依舊是一臉清冷,沈凜見他在這裡等着自己,想來他在抵達昆侖的時候夜觀瀾就應該已經知曉,夜觀瀾的眼神平淡至極,沈凜知道他一向如此,喜怒從不表露,永遠都是那一張一成不變的冷臉。
“特意前來,有什麼訴求直接說于我吧,玉京不想見你。”夜觀瀾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詢問了沈凜的意圖,沈凜正色,他收起自己所有情緒,“我想見見琅環君。”
“我讓玉京和你說了事情的經過,為的就是讓你不要再來打擾琅環,他紛擾一生,死後落個清淨也不行嗎?”夜觀瀾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愠怒之色,顯然沈凜的要求他并不打算答應。
“我見過冰清阿姊了,她告知了我補救之法,我需要見見琅環君,然後和白玉京聊一聊。”
沈凜直言不諱的将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他知道夜觀瀾是個明白人,與他說其他的他定然不會改變主意,不如直接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全數告知。
夜觀瀾眉頭一簇,葉冰清什麼時候也參與到了這件事中了?
沈凜又是在哪裡見到了葉冰清?他雖然對此存疑,但還是很快恢複了冷面,對沈凜說道:“即便你能挽回,對琅環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隻不過是讓他繼續飽受煎熬罷了。”
“所以我要見白玉京,我不能讓琅環君蒙冤。”
沈凜坦然道,他需要和白玉京确認當年發生的事情,還有柳叙白在下界這些年神域的動向,他得通過補全線索來尋回真相。
夜觀瀾沒有說話,因為沈凜現在要做的事情與他們的目的一緻,但是他不确定白玉京看到沈凜,會不會願意合作,但最後夜觀瀾還是做出了妥協,他對沈凜說道:“你随我來,我隻能帶你去見玉京,至于他讓不讓你見琅環,那不由我說了算。”
沈凜聽到夜觀瀾願意讓自己見白玉京,心中已是十分感激,他跟着夜觀瀾向着天外天的大殿走去,白玉京并不在大殿内,夜觀瀾走到大殿角落,手中結出一個天尊敕令陣,他将陣法緩緩推入牆壁,一道暗門應聲而開。
原來天外天中竟還有間密室,這點沈凜是不曾知曉的,平日他來天外天多是複命,很少在這裡自由觀看,所以沒有發現有密室也是情理之中,但看夜觀瀾對此處如此熟悉,便可知他應該以前經常從歸雲府來這裡和白玉京會面。
随着暗門打開,夜觀瀾率先走了進去,沈凜緊跟其後,剛一進門邊看到一隻青綠色的蝴蝶撲扇着翅膀在通道内亂飛,蝴蝶的身體也時不時閃爍着瑩瑩光澤,沈凜越是深入,身邊飛過的蝴蝶的數量便也越多。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蝴蝶?
九阙城天寒地凍,冰雪常年覆蓋,像蝴蝶這種朝生暮死的物種在此地幾乎絕迹,為什麼天外天内會有如此龐大數量的蝴蝶?眼前的視野逐漸開闊起來,密室的大小絲毫不輸天外天的大殿,準确的來說這應該是一間地宮。
白玉京、淩靈、宛郁藍城正坐在桌案前商讨着什麼,看到夜觀瀾帶着沈凜進來,三人的眼神瞬間變得寒涼無比。
但是白玉京在,宛郁藍城和淩靈都沒有發聲,白玉京讓淩靈和宛郁藍城先行離開,然後眉頭緊蹙的冷聲質問着夜觀瀾:“我是叫你去打發他走,你把他帶來做什麼。”
“他見過阿清了。”夜觀瀾的一句話讓白玉京鎮定了下來,即便如此,白玉京還是繼續攻擊着沈凜:“那又怎樣?沈凜,如果你不想我動手最好現在就離開昆侖,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沈凜還沒開口,夜觀瀾便先搶過了話頭說道:“你不好奇他是在哪裡見到的阿清嗎?”
白玉京聽到這個暫時消了氣焰,重新坐回座位之上,臉上的惱怒之色絲毫未減,“他在哪裡見過阿清與我何幹,有話快說,說完馬上滾,我一刻也不想看到他。”
“我可能有辦法,将琅環君迎回。”
沈凜見白玉京給了自己機會開口,便馬上挑了重要的信息彙報,希望能讓白玉京冷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