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對不起……”
沈凜拉起柳叙白冰冷的手,因為已死去多日,指尖已開始逐漸青紫,但白玉京為了保證柳叙白遺體不僵不腐,每日都在用靈力澆灌,但還是很難保證□□完好。
“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導緻這一切的原因,是我想不明白,你我雲泥之别,為什麼你卻能義無反顧,但如今我知道了,那些倫常尊卑從未将你束縛,真正被它拌住的,是我。”
“我不該疑你,就如冰清阿姊所說,即便玉京和将離沒有告訴我曾經發生的事情,光憑我們平日相處,我就不應不信你。”沈凜的眼淚再次從眼眶溢出,他看着柳叙白滿身的殘破,心中就不斷責怪自己為什麼當日要對他下那麼重的手。
“道歉的話,我想等你回來親口對你說,如今,我也要為我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沈凜的臉上浮起一絲苦笑,“我不知道我是否還有命回來見你,所以提前先來看看。”
“我會用我的方式,去忏悔。”
“琅環君,你等我回來。”
這一幕像極了他要去宸箓集議前的道别,沈凜撲在柳叙白身上,聞着那已經淡去的千秋歲香味,心裡的決心便又堅定了幾分,他捧着柳叙白的臉,輕輕吻上他慘白冰冷的嘴唇,然後貼在他的耳邊說道:“你好好休息,不會再有人打擾你了,我走了。”
沈凜起身從靈氣層中走出,回身再看了一眼柳叙白,便向着外面走去,白玉京與夜觀瀾一直在外等候,白玉京見沈凜出來,便說道:“我們會盡可能的保住兄長,你快去吧,時間越長變數越多。”
“好。”沈凜懇首,他抽取了一部分魔心中的本源魔氣,凝成氣團遞給白玉京,“這個,你放在琅環君身上,這靈氣層是目前唯一可以保護琅環君的事物,但是九阙城也不是密不透風,若神域有人打他的主意,即便靈氣層消失,它也能暫時抵擋住一陣幽冥蝶。”
沈凜的用心白玉京完全可以感受到,所以他沒有拒絕,而是将魔氣團收了起來,“你放心,兄長在我這裡,不會再有意外了。”
沈凜此刻已将所有心結放下,他現在需要返回魔宗去找容城倩,當他從密室出來,宛郁藍城和淩靈還在大殿内,剛才趁自己與柳叙白相處之時,夜觀瀾已經向二人下達了命令,解除了沈凜在九阙城的禁令,讓他可以随意進出,順帶也将事情的原委與二人說明。
“沈師侄。”宛郁藍城這一次沒有像以前那樣疾言厲色,而是穩重且深切的說道:“夜府君讓我去将晴然和倩倩請來,我已傳信于晴然,他們不日便會來到此地,夜府君認為你待在此地更加安全,也可實時觀察師兄的情況。”
夜觀瀾雖然冷面待人,但是心思卻溫情無比,他已替自己做了最優選,沈凜順從的點點頭,淩靈在一旁沒有搭話,顯然還是心中有氣,宛郁藍城看了她一眼說道:“師姐,你也不必怪他了,師兄的事情我原本就是知道的,隻不過沒想到他會是以這種方式結束,如今沈師侄要去做的事情也是危險重重,你便不要再給他壓力了。”
難得宛郁藍城關心自己,沈凜原以為他也會如羽浮一般要與自己拼命,這一次宛郁藍城居然難得的沒有發難,反而還替自己說話,“說的好像是我不對一樣,這不是他應承受的嗎?想讓人原諒,就拿出來點實際行動,等他将師兄帶回來,我再給他好臉也不遲。”
淩靈雖然言辭犀利,但是話裡話外竟透着幾分妥協之意,沈凜忙上前俯身拜道:“是是是,等真的迎回琅環君,師姑再好生說教我。”
淩靈沒有接話,而是拂袖而去,宛郁藍城則帶着沈凜去了花想樓,廣晴然來九阙城自然是由他招待,宛郁藍城給沈凜準備了一個寬敞的房間,方便他與容城倩交流,約莫日落時分,廣晴然帶着容城倩終于現身。
容城倩看着周圍的景緻甚是新奇,她不曾見過這雪原之景,所以滿是好奇,但當她看到沈凜,便立刻将滿眼的新奇都收了起來,在房間内找了一個舒服軟榻坐下,然後将手伸向沈凜。
“這一次,可能我會去很久。”沈凜對容城倩說道,容城倩乖巧的點點頭,“倩倩知道,去吧,把仙師哥哥帶回來。”沈凜将手覆在容城倩的手掌之上,意識再一次的被傳送到了千葉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