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城立于峰嶺之間,四面皆是斷崖,隻有一道寬廣的鎖鍊木橋通往城外,這地勢确實險要,若非是輕功或術法精絕的高手根本無法輕易進入,屬于易守難攻,但若是處于戰時,此地便也如同牢籠一般,将所有人全部封死在城内,看來建造這裡的人根本就沒想着要退守,一旦出現不利于自己的形勢,便會帶上所有人一同湮滅。
城池四周立有光滑的高牆,防止勾爪之類的武器攀爬,城牆設有四角瞭望高樓,若遇敵襲便可第一時間知曉,城内縱橫分列為信徒日常生活的四區,中心則是一個圓形的祭壇,而在自己所處的地方,正是河洛城最北邊,也是整個河洛城權力中心——瑤觀台府。
瑤觀台府建設的分外恢弘,想來這些年收來的供奉都用于此處,四層高聳的樓閣直入雲煙,房檐間由寬長的紅綢鍊接,名曰紫薇宮,意為至高無上。也許是為了方便保護聖子的安全,自己的住所緊挨着這樓閣,地勢還要再高出一些,所以隻要站在自己房舍的樓頂就可以縱觀全局。
想要逃出這裡,簡直是難上加難,光眼前橫亘這着的就有三道關卡,怪不得自己的分身每晚都要出來觀摩路線,這确實不是一個凡人能夠輕易跨越的防線。
沈凜遙望着正在步入高閣的伏今朝,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頭緒,不如跟着她,先去這紫薇宮看看,沈凜隐蔽身形,飛身躍到了樓閣二層。
正巧趕上伏今朝上樓,身後還跟着一個貼身侍女,隻聽那侍女抱怨道:“小姐,你何必如此執念,聖子既然無意,你幹嘛要這般委屈自己?”
“你懂什麼!”伏今朝呵斥道,看的出她将所有在自己住處受的氣都宣洩在了侍女身上,侍女見自己說錯了話,馬上将聲音柔了下來,“小姐恕罪,我隻是心疼小姐這樣付出,聖子大人卻不解風情,若是沒有小姐在這其中周旋,聖子的行為早就會被水司命嚴責了。”
“他的事情,你不許透露半字,不然我饒不了你!”伏今朝聲音冰冷,眼神中滿是殺氣,與方才的溫柔之态完全不一樣,沈凜躲在廊窗之外,側身觀瞧着主仆二人。
“是,小姐。”侍女有些委屈,然後喃喃道:“那麼多王公貴族求着迎娶小姐,小姐都不看一眼,聖子真是……”
伏今朝聽完此言,眼神也落寞了起來,她靜靜地歎息一聲:“若他那麼容易就能答應,我還真未必看的上。”
沈凜在一旁聽得渾身發冷,這個伏今朝果然是和商瓷是一路人,都是那種口蜜腹劍之輩,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好在自己的分身完全醉心于逃離河洛城,沒有對這個危險的女人産生任何興趣,不然自己降臨後要處理的關系就複雜多了。
“你給我盯緊北淵盟的人,不要讓他們靠近聖子。”伏今朝對身旁的侍女說道。
北淵盟?沈凜馬上捕捉到了新的名詞,他在印記中看到過,這是一個與河洛城道義相悖的組織,他們認為河洛城推崇的長生之理有違天理,長生短命各有歸宿,更何況為了權利而将人變成瘾君子,這種作法實為不恥。
這些年加入北淵盟的反抗者不少,多數都是家人或友人深受河洛城調制的無色血之害,所以北淵盟的宗旨便是要将河洛城一句殲滅,可見這些年河洛城并不安穩。
正當沈凜還在回想印記中看到的内容時,城牆四角的瞭望台便開始傳出沉重的鐘聲,繼而便響起信徒們的熙攘之聲,鳴鐘示警,顯然是有強敵來犯。
“伏師姐!北淵盟打進來了!”一個弟子跌跌撞撞的跑上樓來通報,伏今朝眼色一沉,馬上随着那個弟子前去觀看戰況。
不會這麼巧吧?沈凜心道,剛才提到北淵盟,北淵盟便打進來了,紅蓮業火的分影那邊沒有響動,看來還未有人去探訪,這個時候不如先去看看戰況如何?
樓閣下的火把快速聚攏,顯然已經驚動了三司命,沈凜隐在高處俯視着樓下的場景,三人身着統一的神職服飾,十分好辨認,水湘之作為三司命中唯一的女性,顯眼異常,身邊的伏今朝正在向她彙報着城内情況,尚唯軒與施子懿則在一旁排布着列陣,好讓弟子和信徒們迅速反攻。
“這次為首的是誰?”水湘之沉色道,伏今朝身旁的低階弟子立刻上前回答:“應是北淵盟首席破軍堂堂主,紫川。”
“陰魂不散。”施子懿暗罵一句,每次北淵盟來襲,都是破軍堂紫川打首陣,但無奈河洛城有天險加持,所以每次都是攻到鎖鍊橋便再無法推進。
既然是要覆滅河洛城,隻要切斷鎖鍊橋便可,為何不強攻呢?沈凜不接,這個時候尚唯軒接了話,“派人去聖子那邊看看,莫要中了他們聲東擊西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