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可以放心了,我肯定跑不了。”沈凜直接将頭靠在柳叙白的肩頭,一動不動的聽憑他發落。
這種親密的距離,讓沈凜心中倍感舒爽,難得有機會同柳叙白這樣親近,他自然不想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時刻。
沈凜壓的柳叙白有些喘不過氣,他有點後悔剛才那麼快的把他從懸崖上拉上來,應該讓他在那裡吊足一個時辰,看他還能不能和自己耍貧嘴。
他平日最讨厭與人保持這樣貼近的距離,所以沈凜的體溫讓他十分不适,加上沈凜總是喜歡對他出言調戲,所以現在的狀态令他頭皮發麻。
“姓沈的,你别像個死屍一樣,趕快給我坐起來!”柳叙白怒罵道。
“好好好。”沈凜配合着柳叙白的動作一起起身,但玄絲線還是雜亂的纏繞着兩人,沈凜悄悄将一頭的線頭握在手中,任由柳叙白如何翻找也找不到這端頭。
“是不是解不開?要不你說幾句好話求求我,我幫你解?”沈凜微笑着說道,一副輕松之态,柳叙白的臉直接黑了下來,用力的想要将手從這線繩中穿出,他恨不得現在直接掐死沈凜,“你信不信我撕了你這嘴?”
“那也得解開你才有機會啊?你若不求我,那就這樣纏着吧,咱們一起等北淵盟的人來,反正我不怕丢人。”沈凜直接破罐破摔,一副無賴的模樣。
柳叙白已經被沈凜弄的沒有脾氣,他咬着牙,臉上故作平靜的說道:“你别得寸進尺,趕快把玄絲解開!”
“這是求人的态度嗎?”沈凜将臉别到一旁,假裝不滿,柳叙白深吸了一口氣,似是用了好大氣力才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用自己僅剩的理智說道:“算你狠,當我求你行了吧,趕緊想想法子。”
“這還差不多。”沈凜将手中的端頭松開,很快捆着他的玄絲便逐漸松垮下來,柳叙白迅速将身上的絲繩扔到一邊,然後一把将沈凜推開,沈凜撇了撇嘴:“你這翻臉比翻書都快。”
柳叙白走到一旁,将掉落的面具撿起帶好,然後抄起身邊的長劍就奔着沈凜刺來,沈凜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劍風帶動着他兩鬓的頭發向後揚起,眼見就要刺穿他的左眼,他卻依舊淡然的看着柳叙白沒做任何防禦措施,直到劍尖卻停在了距他眼睛一毫之處。
“不躲?”
柳叙白有些吃驚,沈凜面對的他的一擊完全沒有閃躲之勢,似乎料定他這一劍刺不下去,一種被算計了的感覺油然而生,沈凜雙指夾住劍身,向一旁側推開,然後歪着腦袋沖柳叙白一笑,“不躲,我是你抓來的犯人,自然聽憑你處置。”
柳叙白覺得眼前這個人将自己的底線拿捏的分毫不差,他在河洛城也好,北淵盟也罷,從沒見過誰這般了解他的脾性,他平日待人多是冷淡嚴厲之色,所以大多數人都會覺得他極難相處,所以也盡量避而遠之。
這個沈凜,總是反其道行之,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忍耐極限,每次到自己快要爆發的時候,又裝作乖巧讓自己下不去手。
最讓柳叙白不解的是,他自己似乎并不是很讨厭沈凜的這種死皮賴臉的樣子,心中反倒覺得有趣,也許是因為在自己漫長的人生中,從沒出現過像他這樣的人。
面對自己的疾言厲色不卑不亢,甚至還能說笑自如,若沈凜不是河洛城的聖子,自己應該會因為好奇而選擇去了解一下這個人,隻可惜,沈凜是自己必須要鏟除的人。
“喂,想什麼呢?”沈凜喚了柳叙白一聲,“你若暫時還不想殺我的話,我說點對你有利的消息如何?”
“你又耍什麼花招?”
柳叙白不太能分辨沈凜究竟是善是惡,說他善吧,他身上還總有些邪氣,尤其是那張嘴,真的是巧言令色的很,完全無法分辨他說的是真是假。
但要說他惡,這些年也從沒聽說他有仗着自己的身份行過什麼惡事,而且上次沈凜明明可以将自己抓住來換自由,但他卻還是選擇放了自己。
“你們北淵盟中,有河洛城安排的細作,如果你們想要一舉端滅河洛城和三司命,恐怕要先從内部做做清算了。”
沈凜善意的提醒道,他知道柳叙白一定會覺得他在挑撥離間,所以将手上的子煞蠱镯亮了出來,“尚唯軒想用子母煞控制我,讓我幫他探聽忘川水的下落,你覺得如果我隻身進入北淵盟,可還有命回來?他是什麼人你應該比我清楚,如果北淵盟中沒有他的人,他怎麼會放心讓我一個人出來?”
這番話柳叙白還是信了幾分,畢竟今日他潛入河洛城的時候發覺守衛松懈,紫微宮更是無人值守,原以為是他們放松了警惕,卻沒想三司命已經開始打忘川水的主意,不惜将他們最珍視的聖子送出來做誘餌,不過這也恰好說明,自己上次的威懾多少還是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