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将手抹向一旁凸起的石壁,未經打磨的岩石鋒利無比,在他的掌心劃蹭開一道深深的口子,純血的血香很快就将所有的活死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柳叙白,你在做什麼?”施子懿震驚道,無色純血對于這些已經沒有意識的活死人的來說,誘惑力十足,柳叙白這是想用自己做餌替沈凜解困。
“做什麼?”柳叙白全白的眼瞳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将一拳砸在石壁之上,手上立刻有多出幾道傷口,他從地上撿起一塊震落的石片,将自己的手腕露出,沿着動脈狠狠地切了下去。
大量的血液噴濺而出,他的衣袖也被着血水打濕,柳叙白歪着腦袋,臉上的笑容怪異扭曲,他走向施子懿,一隻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死死推在牆壁上不得動彈,另一隻收将自己掌心收攏着的血水灌入他的口中,逼迫他喝下去。
“你不是喜歡這無色血喜歡的要死嗎?喝啊!給我喝個夠!”柳叙白故意将手腕的無色血滴落在施子懿身上,這樣一來,他也成為了那些活死人的攻擊目标。
“我的人生,你已經毀了一次,還想毀第二次嗎?”柳叙白咬牙切齒,他的恨已經讓他失了理智,他拽起施子懿,将他抛向活死人群後的牆壁,在他撞在牆面的一瞬,柳叙白便用地上散落的尖硬利石将他釘在了牆壁之上。
施子懿剛被灌下了大量的無色血,此刻又遭受了沖擊,胃内的血水翻湧着從他口中湧出,他離活死人的距離較近,瞬時人群便開始向着他移去。
人群散去後,沈凜将弓着伏在地上的身子直起,順帶也松開一直護着桐雪的手,桐雪從他身下爬出後連忙擔心的問道:“聖子哥哥,你要不要緊?”說完後,自責的眼淚便順着臉滾落。
“我沒事,桐雪别擔心。”沈凜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破多處,好在隻是一些皮肉傷,當他擡眼看向柳叙白的時候,心中涼了半截,若不是他身上沒有魔氣,沈凜一定會認為他也被心魔所控。
施子懿雖然引走了不少了活死人,但還有一些依舊執着的向着柳叙白的方向移動,柳叙白這一次沒有再優柔寡斷,而是幹脆利落的在來犯的活死人的脖子上重重一擊,直到眼前在沒有人阻擋他的視線。
“琅環,快停下來。”沈凜感受到他身上的靈力快速溢出,這種過度的壓榨自己的靈能,稍有不慎就會自爆,見他還在繼續着自己的行徑,沈凜着急萬分,他将桐雪安頓在一旁,馬上沖過去扳住柳叙白的肩膀奮力搖晃,“琅環,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柳叙白沒有回應,臉上甚至連基本的情緒波動都不曾流露,他的注意力始終都在施子懿的方向,他的心裡隻有一個信念,就是要施子懿痛苦萬分的死去。
他要看着施子懿帶着他一直想要的無色血,堕入深淵萬劫不複。
“琅環!你醒醒!”為了讓柳叙白的靈力不被耗盡,沈凜催動靈心道骨,将自己的靈力推入柳叙白的體内,來緩解靈能的虧損。
這樣下去不行,柳叙白的靈能爆發就像一個空洞一樣在攝取着他填補進來的靈氣,現在的手段完全是杯水車薪,若是隻是言靈咒的話,沈凜還能使用清心咒與之應對,但是現在柳叙白的情況完全是他自發而成,任何咒法都解不了。
慌亂之間,沈凜的手無意觸碰到了柳叙白之前挂在他胸口的短竹笛,不知道那首曲子能不能喚回他的意識,這個時候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他繼承了沈月見的記憶後,才知道之前一直萦繞在他腦海的曲調源自何處,教給柳叙白的笛曲其實還有一段新譜,隻不過當初沈月見還沒來得及演奏給柳叙白聽就已經喪了命。
沈凜将笛子放在嘴邊,手指輕觸笛孔,音韻随之悅動,當初他作曲的心境,隻是想要抒情于風花渡竹林的美景,曲調的上下波動恰好迎合着風動竹搖的景緻,但在新添末章中,增加了他對柳叙白情感的變化。
那是沈月見還沒有說出口的愛意。
他将這深情全數寫進了曲譜,希望有朝一日能通過曲調向柳叙白表露。
随着音律的流轉,柳叙白的眼睛開始輕微的顫動,原本被仇恨填滿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停擺。因為他感受到了那未命名的曲子中,沈月見想要對他訴說的話語。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