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宿還想再辯駁兩句,但看柳叙白的眼神冷了下來,他也隻好住了嘴,紫川得了命令便帶着破軍堂的人直接沖進了紫微宮替柳叙白等人開道。
“這宮宇建的如此奢華,不知有多少人因此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柳叙白邊向内走,邊低聲自語道,目睹了桐雪一家的悲劇後,再瞧這富麗堂皇的宮殿,心裡感慨萬分。
“琅環若看着不順眼,就叫人拆了拿去變賣,然後讓北淵盟拿去接濟那些因無色血而受災的人如何?”沈凜給出了一個建議,此法正中柳叙白的心意,二人對視一笑,便向着裡面走去。
紫川帶領的破軍堂骁勇善戰,沒多久便将整個紫微宮的主權奪了下來,在清點了俘虜人數之後,紫川面色凝重的向着柳叙白走來,“公子,少了一人,是水湘之門下的伏今朝。”
沈凜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渾身發涼,伏今朝這個時候會去哪裡?昨晚她闖進新房想壞自己好事之後就沒有再看到過這個人,作為水湘之的弟子,她此刻應該在紫微宮内坐鎮才對,怎麼會消失不見?
這并不是一個好兆頭,像她這種機要人物若是逃離了河洛城流竄在外,對于北淵盟來說是非常大的麻煩,伏今朝之前能替自己探索好逃離路線,說明她已經接觸到了核心,若放任不理,她休整時日卷土重來也未嘗不可。
“琅環,你留在這裡,我去将她找出來。”上一次他的行為深深刺激了這個瘋魔的女人,誰知道她會不會伺機報複柳叙白,讓柳叙白和北淵盟的人在一起也算是有個保障,最起碼雲宿肯定會護他周全。
“我還是與你一起去吧,我不放心。”柳叙白見識過伏今朝的極端,雖然他心中明晰沈凜的功力水平,但這個女人詭計多端,他實在有些擔心。
“若你在側,她怎麼可能輕易現身?我保證,去去就來。”沈凜見柳叙白憂心趕忙解釋道,柳叙白見他态度堅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戀戀不舍的松開了拉着的手。
沈凜為了安撫柳叙白,臨走前用手擡起他的下颌,親親吻了吻他的唇角,“等我回來,好好教你我新譜的曲子。”這猝不及防的一句讓柳叙白原本鎮定的情緒又撥亂了起來,但是沈凜已經轉身走向了雲宿,他的話也隻能堵在口中。
“雲盟主,護好你家公子。”
雲宿本就心裡不爽的很,剛又瞅見他與柳叙白親密的互動,火氣更是直沖雲霄,現在沈凜還故意走過來和他搭話,這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沈凜看到他那想要将自己生剝活剮的樣子便笑了出來:“你再讨厭我,也不會拿公子的安全開玩笑吧?”
“這還用你囑咐我嗎?”雲宿手中的白绫已經攥的不能再緊,若不是柳叙白默認了沈凜的行為,他現在就想直接用這绫緞送沈凜上西天。
沈凜目的達到便也不再原地逗留,闊步向着門外走去,他避開了北淵盟門人後,将久違的千葉印記調動了出來,因為這次篡改的規則還有分身的特殊轉生方式,他沒有辦法使用其中的衍生過往的功能來推演自己的進程。
但随便調閱一個不相幹人等的資料還是非常輕而易舉的,比如伏今朝,他剛到此間的時候隻短暫的掃了一眼她的名字和身份,但是沒有細緻的去了解過這個人。
因為在他心中伏今朝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但現在看來她的背景恐怕沒有自己預估的那麼簡單。
當他打開伏今朝的資料後,中間的内容讓他瞠目結舌,原因并不是伏今朝的人生有多坎坷曲折,而是這中間條條件件發生的事情,都似乎于現在這個伏今朝對不上号。
伏今朝的轉變最早出現在柳叙白被帶回河洛城的時候,按照千葉印記的記載,她原本的性格雖然霸道,但是并不偏執好戮,且十分在意師門之間的情誼,像上次施虐霍蓮房屠殺同門的那種行為,她絕做不出來。
難道是被奪舍了嗎?這個想法第一時間沖入了沈凜的腦内,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一個人出現這麼大的變化,他隐隐覺得此事可能也與元歌有所關聯,畢竟偃師一族的手段精進到何種地步,他并沒有确切的消息。
再說奪舍也不怎麼需要技巧,但是為什麼是選擇伏今朝這件事情,沈凜還沒有想明白,他在現世的時候并沒有見過相似長相或是相同名字的人,就如沈月見即便是名字與自己有異,但樣貌卻還是繼承了自己的,所以很好區分。
無論是在神州還是在魔宗甚至是神域,與他接觸的女性屈指可數,伏今朝這個形象的人,他是完全沒有印象的,他又将伏今朝出現的變化的時間節點前的内容翻看了一遍,反複細琢之下,沈凜終于看到了一些端倪。
伏今朝之所以會與無色血扯上關系,也是因為她患有咳血之症,而在柳叙白被捕之前,伏今朝因為失手出錯而被水湘之責罰,那一次她幾乎耗掉了半條命,但在修養了一段時日之後便恢複如初,期間并沒有服用無色血來調養。
在沈凜的認知之中,咳血之症如無外力幹預根本無法自愈,他平時看伏今朝那神采四溢的樣子根本不像身患絕症,而且後期的記錄之中,伏今朝服用的多數是類長生種的無色血,但她卻沒有表現出成瘾性,甚至服用的間隔也越來越長。
這隻能說明,伏今朝的身體狀況,早已經不需要無色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