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這可是一番好意,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賭桌上搖骰子可是從沒輸過。”玉蘭台看沈凜不願意,馬上撇着嘴自誇起來。
你當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不成?沈凜心想,玉蘭台的事迹他多少知道一些,這家夥在賭坊和伎館的名氣大的很,偏偏他還賭運奇好,幾乎很少見他輸,所以但凡隻要他到場,都是貴客待遇。
“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帶上蕭止,我們第一樓見。”沈凜還沒來得及回絕,玉蘭台就已經自作主張的拿了主意,他為了防止自己反悔,這話說完便就轉身出了門。
這就是所謂的盛情難卻吧?沈凜無奈的笑道,他将注意力重新集聚回了琴桌之上,既然玉蘭台給了線索,那不如去千葉印記中查詢一下。
有關亂世古琴的記載倒有不少,但在沈凜看來着多數像是民間傳說,将這把琴妖魔化的十分嚴重,多數人認為此琴有魔性,所以才能蠱惑人心,也有人說着琴本身沒有什麼蹊跷,關鍵是在于他的弦上,說此琴弦沁染人血,所以邪氣的很。
類似的傳聞,沈凜看了不下十個,沒有一條能與柳叙白沾邊,但這把琴的歸宿,卻讓沈凜眉目一緊。
因為這把亂世古琴,此刻正收容在宮中,而收藏這把琴的人,正是慕浮生。
看來進宮面聖這件事情,是當務之急,沈凜在心裡默默安排了起來,原本是打算第二天再去,但看現在的情況,還是應該即刻入宮。
他有強烈的預感,隻要找到這把亂世古琴,他一定還能聽到一些柳叙白相關的聲音片段。
沈凜返回房間,将常服換下,從衣櫃中尋了套正式的着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畢竟這次不是甯王這種霸道的角色,所以在穿着方面還是要講究一些。
“将軍這是要去哪裡?”蕭止正在院子中喂魚,看到沈凜穿的如此正經,便好奇的問道。
“備車馬,我們進宮。”沈凜一聲令下,蕭止的眼中便泛起了光,沈凜心裡清楚緣由,因為自打受傷之後,自己就沒怎麼去過其他地方,除了被玉蘭台拖着去第一樓,再也沒到過什麼新鮮地。
蕭止正是愛玩的年紀,總是讓他待在府内肯定無趣的很,因為無處可去,他就隻能在府中自己尋樂,連院子裡的錦鯉都被他喂胖了不少,所以此刻他的欣喜也是情理之中。
以前蕭止年紀小,沈凜怕他進宮闖禍,所以不願将他待在身邊,玉蘭台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如今蕭止也大了,是該帶他出去見見外面的世界了。
“這次你車要是駕不穩,就不是我治罪于你了,皇宮内院,可大有人能好好替我管教你。”沈凜想起之前的事情刻意叮囑了一句,畢竟現在自己這個上将軍的位置有很多人盯着,如果蕭止胡鬧,恐怕也會被記上一筆。
“将軍放心!”蕭止拍了拍胸脯保證,也許是因為他心情确實不錯,去皇宮的這一路上,沈凜坐的異常安穩,他不禁在思考,蕭止這孩子平時的行為都是在打擊報複他。
沈凜提前遞了信到宮裡,所以慕浮生一早就派人在宮門之外等待他,來人見沈、蕭二人到來,便讓身邊的宮人去将他們的馬車停好,自己則沖着沈凜笑言道:“上将軍随我來。”
“煩勞言大人。”沈凜在記憶片段中見過這個人,是慕浮生的貼身近衛言漣,言漣容貌陰柔,身形纖弱,平日多是笑臉迎人,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心思缜密,下手也狠辣殘忍。
玉澤州名動一時的逆王謀反案便是出于他之手,一夜之間王府上下慘遭滅門,連還未滿月的孩童他都沒有放過,若不是沈凜持有千葉印記,這秘聞恐怕這輩子他也不會知道,言漣與自己有交集但不多,多數時間他都跟在慕浮生身邊,算是慕浮生的心腹。
“上将軍客氣了。”言漣引着沈凜向宮内走去,“陛下知道上将軍要來,特地在撷陽殿備下了上将軍最喜歡的茶點。”
沈凜生性敏感,他在言漣的話中嗅到了一絲怪異,按理來說,召見下臣多數應該是在禦書房之類的公務場所,怎麼會安排在慕浮生的寝殿呢?
有關慕浮生的消息沈凜也看過不少,慕浮生登位實屬不易,早年前的情況和柳叙白在琉蓉的境遇差不多,都是極為不受寵,因為印記的顯示不全,所以對于他是怎麼反敗為勝的,沈凜并不知道。
自己與慕浮生的關系算是較為親近,這也是盛寵的由來,可能是因為相識的早,自己也是他為數不多的玩伴,所以慕浮生總是将他當成兄長一般,兒時不在意這些禮數倒也無妨,隻是此時慕浮生已是天子,多少還是應該避諱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