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什麼?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别碰我!你放開!”
“沈凜!你别這樣對我!”
“沈凜!”
柳叙白的話音中充斥的抗拒,語氣也由剛才的冷淡轉為了慌亂,從瓷器破碎、桌椅碰撞的聲音來看,沈凜大概能猜的出發生了什麼,自己被心魔所控之時,曾多次用這種方式對柳叙白反複折磨,如今換到此處,應也如是。
“你閉嘴!”
“我不想再聽你多說一句。”
“玩弄别人的感情你很自豪是嗎?作為十二樂師的錦瑟,你當真出色的很。”
“好,很好,柳叙白,枉我待你真心一片,你是真的不配。”
“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冷靜一點,沈凜!冷靜一點!沈凜不停的勸着自己,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對柳叙白施加暴力,包括自己,但他的内心的呼喚并不能穿越時空去到當下,所以他隻能聽着自己對柳叙白一次又一次的冒犯,他攥緊拳頭,牙齒也要的吱吱作響,因為他聽到柳叙白幾近崩潰的泣聲。
“沈……沈凜,你别……你快停下來。”
“停?你想都别想!既然你這麼不念舊情,那就别怪我毀了你。”
“你……你恨我可以,但是别這麼侮辱我!”
“這點程度你就服軟了嗎?受不住了也得受,忍不了了也得忍。”
“你……”
“你不是急着想與我劃清界限嗎?那好,現在我就與你一筆一筆的清算!”
“那你不如直接殺了我!一了百了!”
器物摔碎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聲判斷,應是柳叙白正在奮力掙紮着想要逃離。
“想尋死?你做夢!”
“你得好好的活着,活着看我如何回饋你。”
“我不管你願不願意,你,必須留下,哪裡也别想去。”
“我要讓你和我一起陷在這活地獄裡,一輩子忏悔!”
“你給我記住,今時今日發生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不要這樣對他,不要!
沈凜呼吸開始不穩,壓抑的氣氛讓他胸口發出有如撕裂般的疼痛,他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過去已成過去,現在也無可追悔,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對柳叙白施暴了,即便這次并非他本體所為,但沈凜還是心疼不已。
他看不到柳叙白的神态,但卻可以感知到他的驚慌,經曆了這麼多,他很清楚,往往柳叙白做出這樣自輕的舉動,都是處于某種目的,比如,犧牲。
停下來,求求你,沈凜,停下來。
他妄圖用這樣的方式安撫自己,但是卻适得其反,柳叙白的聲音無數次的與魔宗那日重疊,那些不堪的對話片段,仿佛已經在他眼前凝成了畫面。
放過他吧!沈凜,你放過他。
他乞求着分身可以突然悔悟,終止對柳叙白的侵犯,他雙手捂在耳朵上想要隔絕着讓他心碎的聲響,但在他耳邊回蕩着的,卻始終是柳叙白痛苦的聲音,直到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消失不見,沈凜的神志才終于從這段對話中抽離出來。
沈凜感覺自己臉頰微涼,便伸手去撫,指間的淺淺的濕意讓他詫異萬分,原來不知不覺間,他早已淚流滿面。
是哭了嗎?
剛才那一段對話,竟會讓他難受到如此境地,淚意橫流都未曾察覺,但好在沈凜早已不似從前,隻會一味的責悔,他強忍着心痛,逼着自己鎮定。
這段對話的信息量很大,他沒有時間難過,依照這個程度,再耽擱下去,柳叙白可能活不了幾天,早晚會讓自己折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