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竟有你這般貪婪的人,都說鐘情如一至死不渝,你慕浮生還真是另辟蹊徑,選了于常人不同的路。”
“但你既然這麼選,就應該做好兩頭皆無的準備,貪心不足,便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慕浮生,你莫要将自己說的可憐兮兮,你自從得了權勢,坐上了這龍椅,你看看你,可還是當初的自己?”
“你容不下我與琅環君身邊有任何人,任何人!隻要這份關心與愛護沒有流向你,你就會出手将這個人從我們的生命中抹去,蕭止玉蘭台如此,言漣蘇渺曼亦是如此!”
“對!朕就是見不得你們對比别人好,朕就隻想你們心裡有朕!”慕浮生情緒起伏,他也顧不上反駁認下了沈凜的質控。
“所以面對我與琅環君相愛相知這件事,你根本無從下手。”沈凜直接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這對你來說,是個無解的命題,所以你才給我們分别下了咫尺相思,你控制不了我們的心思,所以幹脆就逼我們反目。”
“你以為隻要我們身邊沒有了别人,再失去了彼此,就會無條件的向你靠攏,但是你錯了,錯的很離譜,即便無人在側,我們甯可選擇獨身一人,也不會選擇你。”
“你千算萬算,算不到琅環君敢以命相搏,算不到他就算死也不願意向你妥協,你更算不到,今日站在這裡的我,會回來取你的性命。”
沈凜話一出,葉冰清就想要阻攔,剛才不是才說過殺了慕浮生會迎來天罰,怎麼一轉頭又開始一意孤行?但沈凜卻好像未聞她聲,繼續維持着與慕浮生對峙的局面。
“沈大哥,連你……也要殺朕嗎?”慕浮生的眼睛睜大,一臉不可置信,“你說過的,會保護朕,絕不背叛朕,朕從沒疑心過你的。”
“是,我是說過,但是現在,你不配。”沈凜撫了撫懷裡的柳叙白,“我沒有你那麼博愛,我此生隻為琅環君一人,你害他性命,那我們之間就再無話可談。”
“你……你……”慕浮生被沈凜怼的說不出話,捂着心口跌坐在地上,“你們……你們都一樣。”
“無論朕怎麼做,你們都會為了别人而傷害朕。”
“都會選擇将朕抛下然後遠走高飛。”
“若是如此,為何當初要對朕施以善意,如果一開始就是一個人,朕就不會覺得失去是件痛苦的事情。”
這麼說來,還是自己的不對了?沈凜越聽越是生氣,這是什麼新型的道德綁架手法?是這世間太惡,所以隻要有人心存善念,就理應為他所有的所作所為埋單嗎?
這世道什麼時候扭曲成了這樣?
“是你自己貪得無厭,得到了一點就要更多,不要把責任都推在他人頭上。”沈凜馬上糾正了慕浮生的說法,他才不會助長這種歪理邪說的散播,若想以此博得他同情,恐怕是用錯了方法。
“我對你的關心,是兄弟之情,對你的護佑,是臣子的本分,你身為君王,卻沒能擁有與天地相較的心胸,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占有欲作祟罷了。”
“若是你什麼都不做,或許你能得到的遠不止于此,但是你做了,做的比任何人更絕更狠,所以到頭來,這高台之上,隻能容得下你一人,所有人,都會離你而去!”
沈凜說這番話時,心裡無比暢快,這不光是将慕浮生的小心思戳破,更是在反省之前犯下的錯,越是在意,就越應該給他足夠空間,而不是擁緊懷抱,這樣窒息的愛,誰也消受不起。
“朕不想聽你說這些大道理!如今柳叙白已經不在,沈大哥,你不能抛下我!朕真的不想再殺人了!”慕浮生咆哮着,身體四周也開始騰起綠色的煙塵,将他原本披散的頭發吹的淩亂異常。
“你覺得,你動的了我嗎?”沈凜蔑笑道,現在二打一,慕浮生根本就沒有勝算,何況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大可拿命去拼一把。
直到此刻,慕浮生才察覺到沈凜的一反常态,之前的他身子虛弱,走路說話都輕飄的很,今日再見,沈凜的狀态好似重回了當年,英姿勃發,神采奕奕。
但就算是全盛時期的沈凜,慕浮生也沒在怕的,畢竟寰燼的功力高深,對付一介凡人,他勝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