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過招之時,環佩叮當,想要不察覺也很難吧?這神庭之中,如此裝扮自己自己可隻有你這一位,想要猜你的身份,用聽便可。”
“枉費我與寒濯還擔憂你的安危,現在看來,這局是專門為我設的?”柳叙白不卑不亢,完全沒有葉溪曲的氣焰壓倒,已經淪落到此,加上周圍并無旁人,他也不必刻意壓制自己的氣場。
“葉冰清若是知道你與東主同流合污,該作何感想?”
一提到葉冰清,葉溪曲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黑沉,她咬牙切齒的咆哮了起來,“住嘴!你有什麼資格提我姐姐的名字?”
這暴怒的一聲,倒是讓柳叙白愣了一愣,葉溪曲厲眉冷目,聲音也變得更沉,手中的青雷長鞭也顯露了出來,向着地面重重一擊,揚起了些許塵沙。
“藍澈,你還打算裝多久?”
柳叙白見身份被識破便也不再繼續僞裝,他背負雙手,表情淡然道:“我本就沒打算裝,隻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罷了。”他的心裡早就做好了準備,畢竟穗穗與他親近,隻要回想一二便可聯想到他是藍澈,葉溪曲畢竟在雲夢庭多年,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麻煩?你自己就是最大的麻煩。”葉溪曲說話夾槍帶棒,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給他,“若不因為成全你和那個魔頭,我姐姐何至于死?”
是來同自己算賬的?柳叙白歎了口氣,顯然葉溪曲并不知道葉冰清靈魂尚存,也不知道她現在貴為千葉共主,既然不知情,柳叙白倒也不打算同她計較,而是直奔主題的問了起來:“我已為此付出了代價,葉溪曲,你就不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嗎?”
“與東主為伍,妄圖颠覆神域,另創新世,攪擾下界不甯,這每一樣罪責,都不是一死可以抵消的,你是阿清的胞妹,我勸你一句,在事态未落成之前,你還有回頭的餘地。”
葉溪曲在聽到柳叙白的勸說之後,失聲笑了起來,仿若是在嘲弄柳叙白的無知,“回頭?我從沒想過回頭,若不是你執意要改着天道規矩,消除上下界隔閡,我還未必有這個心思。”
她借着微弱的光線看了一眼柳叙白脖頸處的紅暈,然後揚唇一笑,“你看看你,整日與那個魔頭厮混在一起宣淫無度,可還有半點天尊的樣子?現在拿這些大道理來勸我,你覺得有什麼說服力嗎?”
怎麼聽不懂好賴話呢?柳叙白對于這種冥頑不靈的人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他逐漸也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葉溪曲的動機。
這個矛盾的節點在于葉冰清。
他雖然與葉冰清相交甚好,但是與葉溪曲之間的聯系幾乎沒有,因為這是葉冰清的私隐,他不便過問,所以也從不了解她們之間的情誼,對于葉溪曲來說,葉冰清是她唯一的親人,因他人之故而消亡确實難以接受。
這一點柳叙白是可以共情的,但對于葉溪曲的行事方式,他還是必須要出手幹預,否則神罰落在她頭上,那才是真的對不起葉冰清。
“阿清靈魂尚在,并未消亡,此番能複生也多虧她相助,難道你不想見見她嗎?”柳叙白不想在自己的事情上與葉溪曲過多糾纏,所以直接将葉冰清的消息放了出來。
“哼,信你我還不如相信神庭門外的石頭,它都比你要真誠幾分。”葉溪曲似乎完全沒有聽柳叙白話中的内容,而是保持着習慣性的反駁,似乎隻要是從柳叙白口中說出的話,一定是謊言。
“行了,廢話說的夠多了,請你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談天漫聊的。”
“說,九重劍,在哪裡?”
這麼快的就直奔主題,是柳叙白沒想到的,他勸說葉溪曲也還有另一層用意,就是拖延時間,他現在無法與葉溪曲抗衡,如果硬碰硬隻會吃虧,所以他需要給沈凜争取一點時間,隻有沈凜來了,他才能脫險。
“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東主既然如此神通廣大,就自己去查,何必來問我呢?”
葉溪曲明顯沒有太好的耐心,眉頭一擰便向前逼來,雙目射出的兇光早已将眼前的柳叙白刺了個千刀萬孔,“不說?你真當自己還是當初的未央庭天尊嗎?現在的你連一隻喪家之犬都不如,讓你站着說話已經是給足了你顔面,給臉不要是要吃苦頭的。”
“葉神君,你應該知道,我向來吃軟不吃硬,同我撂狠話,隻會适得其反。”柳叙白的臉色了冷了起來,放在背後的手開始聚力。
“要不要賭賭看,我的功力還剩幾成?”
這一節神骨的能量在剛才對敵已經消耗了大半,若葉溪曲突然發難,他未必能順利接下,現在隻能裝腔作勢一番,看看能不能将她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