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撩袍,身體微微後傾,擡腿對着方景潼的胸口就是一腳,雖然現在的身體比不了以前,但是因為這一擊凝聚了柳叙白十足十的怒氣,所以力道極大,方景潼被踹的連退數步,極為狼狽。
“誰若再敢在我面前說他一句不是,縱是要再入一次含光境,千死萬湮,我也會與他不死不休!”
柳叙白藍眸如冰,淩厲的目光如同弦上的羽箭,描定掃視着每一個在場的人,那些平日多舌的神官見他真動了怒氣,馬上變得悄然無聲,畢竟柳叙白平日雖然和顔悅色,但是真發起怒來,氣場威壓不是一點半點的可怕。
面對這樣的嘲諷,沈凜早已習以為常,但是看柳叙白護着自己,他原本心裡的怨氣消散的分毫不剩,繼而充斥入心的事滿滿的喜悅與暖意。
“琅環君琅環君,消消氣消消氣。”他甚至現在需要反過來寬慰柳叙白不要動怒,畢竟他隻在乎柳叙白。
“行了,方景潼你把嘴給我閉上站一邊去。”白玉京一看柳叙白發火,也心知不妙,好在他現在是沒有神力在身,不然方景潼現在最少是個重傷。
柳叙白本來就滿腹火氣無處傾瀉,旁人怎麼評論他他雖心裡難受但也可不計較,但是沈凜不能受這樣的委屈,但見白玉京和沈凜都開了口,他便也暫壓心火,然後道:“玉京,便是要用亂世也需先将症者集攏,寒濯無法做到面面俱到,這點需要你費心了。”
白玉京信的過柳叙白的能力,他自然不會反對,“兄長,派兵列陣我全權交由你來,神庭之内的所有兵力,聽你調遣。”
柳叙白現下也顧不得身份敏感,阻止宋景打擊迫在眉睫,所以直接對着未央庭的衆人開始發号施令。
“風知還、陸竹笙上前聽令。”
“你們二人率兩隊輕騎,繞至敵隊東西兩側,向内驅逐,合聚之後,轉由前陣對敵,蘇沂與傅君懷既為将首,便先擒他們,以防對手臨時發難。”
“如遇蘇沂、傅君懷抵抗,則全力壓制,能不傷性命最好,若反抗強烈,則不惜一切代價将二人帶回未央庭。”
風知還與陸竹笙見柳叙白發話,心中不勝欣喜,這樣的場景他們不知夢回了多少次,所以不敢遊疑立馬上前跪拜。
“風知還領命。”
“陸竹笙領命。”
繼而柳叙白将頭轉向了一旁一直沒有作聲的鶴微,雖然方才在未央庭鬧得有些不愉快,但是柳叙白拎得清利害關系,現在未央庭可用人員不多,所以統禦軍這一關他無論如何也繞不過。
“鶴微聽令。”
鶴微怔了一下,他沒想到柳叙白這個時候會給他指派任務,但好在鶴微深曉大義,再有不快也是關起門來解決,如今兵臨城下,自當摒棄前嫌同仇敵忾。
“統禦軍上下,分列四陣出城,待知還與竹笙将敵對驅逐至中,你便以四陣夾圍,槍兵前走,擴縱橫十字通路,弓隊占四角八方,高處防禦,盾兵持外,三方内行,待敵對入局後,合圍困死。”
“待陣法成型,分盾槍兵隊各四支,擴外列隊,以防外來敵襲。”
鶴微聽完,便掀袍甲跪地,雙手抱拳呈握。
“鶴微領命。”
柳叙白看了一眼還在人群内竊竊私語的神官,直接厲聲道:“神庭危難之時,你們還打算躲到什麼時候?”
“莫要躲在後方就能安然無虞,若是陣前失利,你們誰也逃不了,天罰司月寒櫻何在?”
月寒櫻聽到柳叙白喊她,立刻也跪拜了下來,她對柳叙白沒有一點偏見,隻是礙于身份,她不能發聲,所以隻能在内心裡替柳叙白的判決哀歎,她的家人雖然也戰死在了當初的神魔災變,但是她不記恨柳叙白,因為她的家人不止一次向她講述過柳叙白的事情,所以她清楚柳叙白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所以現在直面柳叙白時,心裡竟有些開心。
“率天罰司全員,搜捕戴量天,若有蹤迹即刻帶回鴻蒙大殿受審。”柳叙白沒有忘記替都雲谏出這口惡氣,以宋景的性格,他不會豢養一個首鼠兩端的人在身邊,多半是利用完就抛棄,此刻白夜城外兵馬集結,戴量天肯定沒有離開,所以隻要天罰司花些功夫,定能将這個小人揪出來。
“月寒櫻領命。”能被曾經戰無不勝的未央庭天尊分派任務,月寒櫻自是喜不自勝。
“玉京,白夜城内不能爆發任何内亂,你在城中維護神庭的正常運作,所有的剩餘兵力全部留守城中,你即刻修書給各界,以困陣将離魂症者盡數圈地隔離,等待下一步指示,至于九阙城那邊,讓觀瀾撤掉封鎖大陣,然後通知甯芙,将所有人員調到昆侖避難,昆侖易守難攻,是最佳的庇護處。”
“還有,封閉深澤迷淵,撤銷大周天伏魔陣,打通神州與魔宗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