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衆人在收到了柳叙白的傳書之後,來不及到天外天複命便開始備戰,花想樓、天若宮、雲澤軒的弟子已盡數抵達,冷涼閣除了重傷的幾人随着甯芙離開,其他的傷勢較輕的弟子還是選擇留了下來,任憑柳叙白怎麼勸阻也不肯下山。
諸仙門依照吩咐,踏劍疾行到神州各處落陣,地域偏遠的位置則借由重霄聖境的陣法傳送抵達,衆人臨行前在北寒殿内的星盤之上留下一縷靈韻,用于實時觀測陣法情況。
今日雪原的風格外凜冽,柳叙白持劍負手,立于天外天外,身後的問天峰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夜觀瀾已将天幕法陣解除,天際之上顯露的運轉層輪也開始熄滅,繼而擺放在殿内的幾樣聖器便發出共鳴,幾道金光閃過,飛速越過衆人,竄入聖器之内,五件聖器如沐金露煥然一新。
而零落在外飛散一縷武魄則穩穩的被柳叙白握在手中,這是扶搖琴的武魄,雖然遠隔千裡,但隻要捏着它,通過陣鳴就可以感知到宋景的位置,現下顫動微弱,很顯然宋景還沒有靠近昆侖邊境。
星盤之上靈韻有白變藍,依次開來,如烽火一般迅速蔓延,将星盤的每一個凹槽點亮,這表明盟會衆人已開始布設陣法,待整面星盤都被藍色的靈焰覆蓋後,穹靈坤儀陣變順利結成。
初步的防禦已經做好,天若宮的弟子已在九阙城的最外圍站定戒備,雲澤軒的弟子則處于半山腰,劍不離手,随時準備高空禦敵,花想樓與冷涼閣的弟子則守在天外天附近,所有人嚴陣以待,靜觀着周遭的一草一木。
衆人等了許久,柳叙白手中的扶搖琴武魄都沒有共振反應,正當他以為自己算錯了宋景計謀之時,大殿内的潋骨印瘋狂嗡鳴了起來。
“好濃烈的死氣。”宛郁藍城與傷亡者接觸最多,所以感知力也遠在旁人之上,但這氣息卻非是從潋骨印内散發出來的,而是有呼嘯的狂風裹挾而來。
“不妙,全員警戒。”淩靈很快下達了命令,不論這詭異的死氣源于何處,都不能掉以輕心,一道彩煙騰空炸裂,衆弟子們便收到了信号,紛紛兵刃出鞘。
柳叙白也感知到了這詭異的死氣,這與在玲珑匣内的氣息極為相似,結合之前在古恒的經驗來看,宋景這次恐怕又是動用了鬼兵。
昆侖的封鎖大陣頻頻傳出異響,這是有人沖陣的表現,不一會,山腳下的弟子便上來通報,說昆侖之外,正有一大批遊屍靠近,更令人咋舌的是,這并非一直完全的鬼兵部隊,其中還混雜了各族的離魂症者。
看來為了拌住自己制敵,宋景可是沒有少動腦筋,面對離魂症者,柳叙白的方案一向是控制不殺,但是對于遊屍來說,就不必顧及,隻有斬下頭顱才能使他們失去戰鬥力。
然而這兩種兵力混雜在一起,難免會誤傷,所以出招要格外謹慎,更為重要的是,如果對方人數衆多,那麼之前訓練好的大型截殺陣法也都排不上用場,以現在的情況看來,隻能逐個擊破了。
“再探,來了多少人馬?”淩靈命令道,她從大殿走出,看着在風中靜立的柳叙白,心中便安定了不少,他就像是整個九阙城的主心骨,隻要他在,就萬事無憂。
柳叙白沒有被這些雜亂的消息幹擾,而是一直專注着感知着掌心的震顫,武魄宛如心髒一般怦然跳動,但依舊平穩規律,既已出兵,為何不肯現身呢?
“師兄,要不要試試潋骨印?”宛郁藍城提出建議道,七靈之中的潋骨印原本就與亡靈逝者有過密不可分的關系,如此對敵,倒也不失為一種方法。
況且重拾武魄的潋骨印也不僅僅是一個存屍留魂的空間載物,而是可号令衆鬼的一方權印,隻需将封印在他們軀殼中的魂魄提取出來便可,柳叙白在古恒的分身本原也是邃陰屬性,所以由他來操控潋骨印最為合适。
柳叙白正準備接過潋骨印,在殿内休息的夜觀瀾立刻沖了出來,一把将柳叙白的手截停,“不可,使用潋骨印會讓你體内積壓大量寒毒,如果遊屍數量衆多,你的身體遭不住。”
“沒有西涼妖族的孔雀翎,這穹廬鼎便發揮不出它的功效。”
聽到這裡,柳叙白便與宛郁藍城對視一笑,而後不顧夜觀瀾的阻攔直接拿起了潋骨印,宛郁藍城也非常識相的向着夜觀瀾行了一禮,而後款聲道:“容我重新向夜府君介紹一下自己。”
“西涼飛翎部宛郁尋之子宛郁藍城,見過夜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