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恨不起來了。
他是阿肆定下的主角,他有他的使命,從前總想着大不了一死了之,但是卻不知,他眼中随時可以抛棄的生命,于他人而言是多珍貴。
凡事,都有解決的方式,何苦早早就下一個定論呢?
他要去找沈凜,他們必須重新回到這個世界,這才算,不辜負。
沈凜聽完了宋景離開的過程,心中更是難受,阿肆也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等待他們調整情緒,作為這個世界的締造者,阿肆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筆下的人物拯救。
“呃,現在說這個可能有點不合适,但是你們得回去了。”阿肆看着二人不好意思的說道。
沈凜松開柳叙白,替他将臉上的淚痕抹盡後,點點道:“是,要回去了。”但是就在話說出口的一瞬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再次發問道:“我們,是不是也不會再見了?”
“嗯,是的,夢間一方已經消失,神來筆也擇了新主,你們的未來,不會再有我了。”
“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吧,我沒寫到的天道規則,就交給你們去處理了。”
“當然,也存在一些尚未修複的漏洞,可能需要你們親自去應對了。”
“回去吧,新的世界,會有很多不一樣的東西出現。”
“等你們一一去探索了。”
“很高興能與你們相伴這一程,希望在你們的印象裡,我不隻是那個冷漠的天道。”
“那,小寒濯,琅環,再見。”阿肆也向他們揮了揮手,以作告别。
一直沒有說話的柳叙白見狀,馬上也意識到了要分别,既然如此,就要把所有的話都說盡,免得留遺憾,所以趕忙對阿肆說道:“阿肆,等等!”
“嗯?琅環還有話要說?”阿肆剛準備走出幾步,就被柳叙白叫住,她轉身看着柳叙白歪頭問道。
“阿肆,謝謝。”放下仇恨之後,柳叙白的情緒則更加穩定,“謝謝你創造了這個世界,不完美,但是我依然愛着。”
阿肆聽到柳叙白這麼說臉上的表情也松弛了不少,她抿了抿嘴,而後又道:“看在琅環這麼通情達理的份兒上,送你們兩個一份禮物吧!”
阿肆從懷中掏出兩張紙片分别遞給二人,紙片上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寫,兩人有些不明所以,這算是怎樣的一份禮物?
“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寫在這裡,我會替你們解答。”
“什麼都可以問,我隻會提供一個思路,但是不會幹預。”
“好了,和我就用不着哭哭啼啼了吧?作為母親來說,我可不喜歡看自己孩子難過的樣子。”
“還有,現實之中,給你們留了個驚喜,自己去見證吧,是好也是壞,小寒濯,看你怎麼把控了。”
“就這樣吧~再見。”阿肆說完便轉身離去,消失在了那素白的空間内,就在她離開之前,柳叙白恍然被一道亮光閃到了眼睛,那光線源自于阿肆手中的某樣物件,薄而清透,柳叙白眼眸睜閉之間,阿肆已經離開了此地。
那是……柳叙白好像想到了什麼,但是卻有些不确定。
“琅環君?”沈凜看着柳叙白在原地發愣,便走過來晃了晃他的身體,柳叙白回過神來,便沖着沈凜笑了笑,“沒事,走吧,我們也該走了。”
“等回去,陪我去看看魔宗的日出吧,宋景說,他想看。”沈凜拉着柳叙白的手,向着光源的最亮處走去。
“嗯,好。”
神識回到□□的一刹那,躺在床上的二人同時睜開了眼,雖說一直是躺着睡覺,但是二人身上都困頓的厲害,随便一動,關節就發出咔咔的響聲。
沈凜更是腰酸背痛的緊,他略有痛苦的翻着身想要起來,可長時間的卧躺還是讓他腰肌無力,所以起身的動作如同一個年邁的老者。
柳叙白則稍微輕快一些,畢竟在夢間一方的時候,他都沒有怎麼費力,所以身子骨自然也松快,他優先爬起身,而後将沈凜也扶了起來,替他揉捏按摩着。
這場景,怎麼這麼熟悉?沈凜一邊享受着,一邊思索,不一會他就想起來,曾經自己因為夢魇,柳叙白這樣陪他坐着睡了一宿,自己因為愧疚,所以也替柳叙白做過一次定向推拿。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現在竟然有一天能讓柳叙白替他服務,這倒是令沈凜心中爽快不已,待他好轉一些後,便主動起身開始收拾床鋪,畢竟他們除了要在九阙城待一陣子,還得去各處查探一下世界修複的問題。
若是讓旁人看到這滿園春色,指不定要怎麼編排自己和柳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