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遇上宛郁藍城,沈凜就一點兒理都沒有,他自己還好,被抱一下也無妨,但是柳叙白身上配飾繁重,這麼一直被抱着,身體向後傾斜,這原本就沉的腦袋,現在墜力變得更大了。
沈凜擡手扶在柳叙白的腦後,替他減輕一些力道,柳叙白掃了一眼坐在旁邊正望向這邊的宛郁尋,便悄聲對宛郁藍城說道:“今日有我在,誰也不能逼着你回西涼,除非,他打算同神域還有魔宗翻臉。”
一聽柳叙白護着自己,宛郁藍城心裡感動,他點了點頭說道:“沒事,師姐已經開解過我了,今日我是花想樓樓主,是九阙城的人,所以西涼的事情和我沒有關系。”
“師兄,師侄,等會一定要陪我好好喝一杯。”
“好!”二人想都沒想的就答應了下來,等宛郁藍城走後,清規峰的弟子們才最後慢慢走了過來,他們知道今天場合特殊,他們身份不及旁人尊貴,自然也不敢上來同柳叙白和沈凜打招呼,隻有等所有人都落座之後,他們才擠過來向二人道喜。
羽浮一見柳叙白,就雙眼放光,要知道柳叙白在他心裡不光是一個師尊這麼簡單,他更像是這些孩子們的父親,從小到大從沒有苛責過他們,溫柔的讓人不敢相信,如今看到柳叙白嫁人,便擺起了師姐的架勢,開始對沈凜一通說教,還威脅他若是對柳叙白不好,自己一定扒了他的皮。
這一次,素塵和玄度并沒有阻攔,而是站在一旁連連點頭,并補充若是沈凜有負柳叙白,那他們清規峰一定會把沈凜吊起來打。
自己在他們看來是這麼容易移情别戀的人嗎?沈凜臉上雖然表現得委屈,但是内心還是暖意橫生,畢竟這也說明了他們對柳叙白的關心是發自肺腑,所以無論他們說什麼,沈凜都很有耐心的聽着,并且一一保證。
等白玉京等人從後殿出來後,淩靈看着時間差不多便輕咳了一聲道:“吉時已到,婚儀開始。”
話音一落,整個北寒殿的四周未亮燈火突然燃起,繼而由無數星彩組成的殿内裝點也顯現了出來,有些幻作了流螢舞蝶,有些幻作了飛鳥遊魚,還有些則幻做了花藤垂絲。
最關鍵的是,這些星彩圖樣并非靜止,而是像被注入了靈魂一般自發而動,在整個空間内遊晃不止,引得在場衆人驚歎不止。
三對新人并排站在殿内中央,這拜堂禮也有些不同尋常,因為要兼顧兩界的風俗,再加上這一次有三位天尊,這拜高堂的環節也有些難權衡,所以做了一些改動。
大殿中的台位上,先是擺了與鴻蒙大殿一模一樣的洪荒圖,而後便是代表着幾界的圖騰浮影,就在這個時候,沈凜突然命人奉上了一杯冰水和一顆花果糖,然後由他親手放在了台面上。
旁人或許不懂這其中含義,但是柳叙白卻明白,這代表的是阿肆與宋景,他們為這個世界付出了諸多,理應受這一拜。
“一拜天地玄黃。”
“二拜諸界萬象。”
“三拜良伴佳偶,同心結發,情誼永長。”
三伏三拜間,沈、柳二人的心都忐忑不止,這一刻,他們已經等了太久,如今這一拜完成,他們就是真正的夫妻。
天地為證,日月可鑒。
柳叙白剛剛直起身子,便見沈凜已經走到他的身前,緊緊的環着他的腰,讓二人之間沒有任何縫隙。
“怎麼了?寒……”柳叙白還沒有将沈凜的名字叫全,沈凜的唇便已經向他吻了下來,其他人拜完堂是什麼反應沈凜管不着,但是現在,他隻想把自己這說不出來的激動全數告知給柳叙白。
除了吻,他想不到任何能诠釋他現在心情的方式。
盡管他知道這個場合并不應該如此,但沈凜還是固執的做了,他就是要當着所有的人面宣告。
柳叙白,柳琅環,從此刻開始,就是他沈凜的結發妻子。
吻着吻着,柳叙白便感覺自己的面頰之上似有點點涼意,擡眸一看,原是沈凜的淚水。
陪着他一起任性一回吧,柳叙白伸手捧起沈凜的臉,指間擦蹭着他墜落的淚珠,而後一推他的後腦,讓這個吻變得更加綿長。
等到沈凜将唇松開後,柳叙白便用手輕輕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笑着問道:“大喜的日子,怎麼還哭了?”
這是當初在拜入九阙城時,柳叙白對沈凜說的話,沈凜就如那日一般,将淚水一抹,以同樣的笑顔回答道:
“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