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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再謀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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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藍澈再給指令,楚雁離就已經麻溜的從櫃子将多餘的褥子被子還有枕頭搬了出來,他在藍澈的寝殿住了這麼久,對裡面的藏物一清二楚。

“我打地鋪,庭宣君有需要随時叫我就行。”楚雁離乖乖的坐在屬于自己的那一方軟鋪之上,聽話的像一隻受過專業訓練的家犬。

“這還沒到晚上呢,這麼着急?”

“對啊,庭宣君需要休息,我在這裡陪着,不會吵的。”楚雁離向後一趟,臉上嬉笑着說道。

由他吧,反正自己一兩天内是爬不起來了,藍澈拖着身子向床邊靠了靠,探着頭與楚雁離交談起來:“淮洲,你胳膊上的傷要處理一下,那咬痕很深的。”

怎麼又提起這個事情了?楚雁離慌的額角冒汗,他将手上的袖子向下拉了拉,而後故作鎮定的回答:“沒事,留着吧。”

“以後也未必還能遇到這隻貓,就當是他給我的禮物吧。”

“我竟不知,淮洲對動物如此有愛心,都将你咬成這樣,你還不記恨他嗎?”藍澈聽到楚雁離的回答,心中先是一暖,而後又不甘心的問了起來。

“恨?怎麼會恨,這是他唯一一次的失态,能将這一面展示給我,也是一種信任吧?”楚雁離笑道。

這話在藍澈聽來,意外的像是一句情話,可到了這種程度,楚雁離還是不打算挑明,是自己哪裡做的還不夠嗎?他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不過再問下去也得不到什麼結果,藍澈依在床邊,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是他自認為楚雁離不會反感的距離,也是他能距離楚雁離最近的距離,藍澈的手臂軟軟的垂落,将話說開後的釋然讓他身體乏力,攀談之間便以陷入夢鄉。

躺在下方的楚雁離在聽到藍澈細微而均勻的呼吸聲後,心中也忐忑也瞬間消解,他輕輕的擡起手,觸碰藍澈的指尖,那微涼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想要将他攥入掌心,好替藍澈焐熱取暖,但他擡手的須臾,衣袖便向下滑落,露出了那剛才一直想要遮掩起的齒痕。

楚雁離看着紅腫的傷口,嘴角不禁泛起笑意,他将唇面貼在傷口處輕輕吻着,這對于楚雁離來說,也是一種緩解心中情緒的方式,似乎咬的越深,越是一種藍澈對他依賴的展示方式。

自這一天起,楚雁離就沒有離開藍澈的身邊,無時無刻不在床旁陪着他,難得清醒的時候,他就會叫來未央庭的衆人,讓他們不要為難楚雁離,包括白玉京,他也做了囑咐,甚至怕白玉京的火爆脾氣一上來誰也控制不了,藍澈還又專門把夜觀瀾來請來,希望他能看着點白玉京。

風知還等人自然是不滿意這個決斷的,但是誰讓是藍澈親命呢?他們不樂意也得聽,楚雁離這次不敢再仗着藍澈的偏愛胡作非為,也乖乖的偃旗息鼓了很久,以作愧疚的彌補。

将離從雲夢庭回來,專程來感謝藍澈的出手相救,出于對藍澈的感謝和信任,将離把魔宗内部情況向藍澈做了一個概述,其實魔宗方面主戰主和的兩派多年來一直吵得不可開交,楚雁離作為主和派的代表,在魔宗也一直備受争議。

這一次魔宗之所以會避開民生社稷不談,而論極晝永夜,就是出自主戰派的手筆,主戰派多是位高權重者,所以對于利益的看待更多停留在己身和虛面,商丘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完全被所謂的魔宗精神誤導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都雲谏屬于一個流派,都是放不下那點可憐的面子,再加上楚莫辭的推波助瀾,所以商丘才會認為神域給出的條件過于高傲,所以這才又派将離折返回神域。

而對于楚雁離留在神域的舉動,商丘也十分不滿,他認為楚雁離的舉動太過讨好神域,失了魔宗的風骨,所以這次的呈報,也是在點楚雁離,若是他不能讓和談達成完全的平等,那麼一切免談。

這對于藍澈和楚雁離來說,并不是一個好消息,通商互市行不通,消除極晝永夜也行不通,唯一剩下的方式,就是由第三方出面調停中和。

藍澈給出的方式很簡單,就是再将行程放緩,在下界打通共同的交易口岸,雙方在第三方地界之上沒有起兵的理由,神州多年來因為承接天梯,所以也自然而然成了第一選擇。

神州不似其他地界由持界之主,人皇與修真者之間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幹涉,也就是說,神州之内,還需要一位管理者,以他的名義主持大局,建立樞紐。

這個人選,藍澈早在提議之前就已經想好,白玉京時常遊走于各界之中,與諸界界主都有密切的來往,權衡各界局面的事情手到擒來,所以由他出面再合适不過。

這樣一來,神域與魔宗都沒有失了面子,也不必對着條例逐字逐句的研究,隻需要簽訂與神州的往來協議便可。

此言一出,楚雁離便覺的可行,雖然方式起效的時間被延長,但是終歸是一個折中的選項,隻不過這個提議不能有藍澈來說,他現在的處境敏感,不管說的對與不對,都會被人挑刺,所以這需要一個不常參與議事的人來提。

葉冰清很少涉政,說話的分量不足,想要保險的話,還是夜觀瀾更适合一些,而且他為白玉京某這份差事合情合理,花間庭作為神庭中的第三者出現,剛好也可以平衡神庭内部的局面。

說到這裡,三人面露喜色,現在隻剩最後一個問題尚未解決,那就是魔宗内部的内務。

還需要有一個人,将魔宗主戰主和兩派的聲音攪混,但是現在難辦的是,魔宗方面并沒有第三個中間勢力的存在。

“要不,還是讓我回去吧!”楚雁離慎重思量之後,緩緩說道。

“你回去?魔尊本來對你就有看法,你若什麼都不做還好,若是一會去就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你兄長都保不了你。”将離連忙搖頭否決了這個提案。

“魔宗之内,說服隻是一種方式,若是說服不了,就打到他們臣服。”楚雁離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将離先是一愣,而後便馬上反應了過來,“你……你是發起禦前論判?”

藍澈沒有去過魔宗,所以對這個詞很是陌生,他不知道禦前論判代表了什麼,但是看将離的神态,應該也是十死一生的事情,他趕忙轉頭對楚雁離說道:“會不會有危險?”

“自然會有,在魔宗,武力乃是話語權的代名詞,以我一人之軀,禦前對戰所有挑戰者,若是無人勝出,那便看魔尊的意思。”

“若是魔尊依舊不同意,那我需接他三道天魔心焰,若是能扛過,他便必須妥協。”

楚雁離在說這番話時,語氣凝重,顯然對于他來說,這件事的難度超乎想象,藍澈在了解規則之後,聽得更是心驚肉跳,這是在開玩笑吧?先是車輪戰再是硬接魔尊三招,楚雁離就算是在能力出衆,也不可能直面天魔血脈的魔尊,這哪裡是論判,根本就是找死。

“不行。”藍澈和将離異口同聲的拒絕道。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庭宣君,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這是我來神域的使命,我不能因為怕死而選擇逃避,雖然希望渺茫,但是終歸是個突破口不是嗎?”

“就算我失敗了,起碼也會給主和派一些信心,我死了不重要,我們要的,是後來者為了促進兩界和平而前赴後繼。”

“我雖然無法撼動魔尊的權利,但是我可以讓他的意志動搖。”楚雁離的一番慷慨陳詞,讓藍澈對他刮目相看,此舉無異于以卵擊石,但是楚雁離還是願意為了他們共同的理想去搏那一線希望。

他沒有立場去阻止,但是心中卻隐有不忍,這樣的人,不該為了反抗高權而犧牲,一定還有别的辦法。

“淮洲,你先不要這樣下定義,或許……或許我們還能想到其它的方式呢?”将離看着兩人情緒低落,隻能緩言安慰道。

“也許吧,但是真到了無計可施的時候,這就是唯一的方法。”楚雁離看着藍澈一臉擔心,心下一暖,而後平靜的說道:“我也不是一個隻會闖禍的人,庭宣君能為大局做的犧牲,我也可以。”

“而且,庭宣君應該對我有點信心不是嗎?你教給我的劍法,我都記在心裡,這一場下來,我也未必會輸。”

藍澈歎了口氣,他知道楚雁離給出的已經是最優解,勸是勸不住了,現在隻能當做是最壞的結果來應對,“那從今晚起,我親自督導你練劍,即便無法擊倒魔尊,至少可以讓你全身而退。”

“我會很嚴厲,這事關生死,你需萬分認真。”

“是,謹遵神君聖喻。”楚雁離開心的笑了起來,看着他那歡快的模樣,藍澈和将離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每逢入夜,楚雁離便會跟着藍澈去往落劍坪,此事不易讓太多人知道,所以他們總是選在深夜時分進行練習,藍澈身子漸好,時不時的也會親自下場與楚雁離對上幾招。

藍澈出手狠厲,一分情面都不留,楚雁離也時長被打的渾身是傷,但是他卻沒有絲毫抱怨,楚雁離心裡明白,藍澈是不希望他死才會如此,所以他對藍澈隻有感激沒有怨恨。

時日過的很快,讓白玉京下界主持的事情很快就由以夜觀瀾為首的花間庭提出,此番是由三位天尊的共同決議,而且建立樞紐對于各個領主還有長樂庭都有數不完的好處,所以事情進展的遠比想象中的順利,白玉京下界之事也推上了日程。

魔宗方面由将離代書了一封書信,告知商丘神域的打算,希望熒惑魔宮方面可以盡快給出答複。

等待回信的日子,藍澈可謂是焦慮至極,他心理明白,隻要熒惑魔宮方面給出的是反對的答案,那楚雁離回去就成了鐵定的事情,所謂的禦前一戰也成了不可更改的唯一之法。

眼看藍澈為此傷神不已,楚雁離便将自己制作的矮爐拿出,替藍澈熬了一壺熱騰騰的茶,臨近冬日,神域雖然常年溫暖,但也有短暫的嚴寒時分,楚雁離再将熱茶遞給藍澈的時候,藍澈心中充滿了好奇,通過杯壁傳來的陣陣暖意,讓他心頭的愁困消散了不少。

“嘗嘗吧,不難喝的,相信我。”

藍澈看着茶水身體本能的有些抗拒,畢竟這不符合他一貫的生活方式,但是畢竟是楚雁離的一番心意,他還是硬着頭皮逼着自己喝了一口。

好暖,這茶葉的香氣竟然可以通過熱水的沖泡變得如此細密。

藍澈被這從未體驗過得口感驚的有些合不攏嘴,他滿目欣喜,又将茶杯遞送到嘴邊,細飲這茶中的芳醇。

楚雁離見藍澈喜歡,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下,看來這矮爐做的沒錯,起碼換得了藍澈片刻的歡愉,二人就這樣坐在院落之中,捧着茶杯聊了整晚。

這一夜,他們都放下了自己從前的矜持,将心中所感傾訴與對方聽,藍澈從沒感覺這麼暢快過,他對楚雁離描述的生活充滿了向往,那種人與人之間沒有距離的相處讓他羨慕不已,自己這種很少踏足塵世的人,根本不了解他人的生活方式,也沒從其他角度觀察過,就像這杯熱茶,他從沒有發覺過另一種喝法。

還是自己太過高傲了,他在神域多年無法擁有一個像楚雁離這樣的朋友也是情理之中,畢竟,他一直穩坐高台,以神明的視角俯視衆生,卻從沒有真正的融入塵世,所以做出的決斷,多少還是不夠客觀。

楚雁離為了搏他歡心,翌日便帶他去了一個滿是紅楓的林子,此地豔麗如火的楓葉讓一向看慣淨白之色的藍澈大受震撼,那一刻,藍澈心中的沉寂被攪擾的紛亂不止,火焰一般的色彩洗刷着他靈魂中慣有的甯靜,他和楚雁離在這晚楓林中待了很久,也說了很多從沒有說過的話。

“無論是在魔宗還是在神域,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都在。”

這是楚雁離給出的承諾,藍澈低下頭,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堵在喉嗓間的話語始終無法說出,他憋悶的難受至極,但是回頭看着楚雁離那一臉的坦然,自己隻得硬生生的将話吞了回去。

還是不是時候,他說不出口。

起碼現在不是時候。

藍澈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如此的怯懦,他到底在害怕什麼?

這個問題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視野,他開始仔仔細細的回想着從前發生的一切,他似乎,越來越擔心楚雁離會離開,就像這次,楚雁離要回魔宗,他總覺得,那根連接着他與楚雁離的蛛絲即将到了臨界崩斷之時。

或許,他再也不會見到楚雁離了。

一想到要失去,藍澈的心底就湧上了一股強烈的悲傷,他的生命很長,長到與這天地同壽,他遇到過很多人,也與很多人失散在了時間的長河之内。

可他不想失去楚雁離,不想失去這個真正步入他心間的人。

楚雁離看着苦悶的藍澈,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好的勸慰方式,索性便将一直存着的醉生夢死拿出來,說晚上做東請藍澈和将離一同吃頓好的,地點就定在藍澈常去的春山樓。

藍澈一向不愛飲酒,但是在楚雁離的強烈要求之下,他還是半推半就的飲下了半杯,隻是那入口之後的味道,讓藍澈很是驚訝,滿口的苦澀之感。

這算是什麼特色佳釀?竟如此難以下咽?看着藍澈詫異的表情,楚雁離便又重新講解起了這酒水的奇妙之處,藍澈聽完,隻得将杯盞放回原處,以他現在的心情,就算是喝一百杯也喝不出甜意。

這杯醉生夢死,讓他清楚的明白,他騙不了自己,他的愁苦一半來源于現在未定的局勢,一半則來源于自己現在混亂的内心,那在口腔中揮散不去的味道,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要再錯過,若是失了這次時機,他興許會為此後悔。

宴席散去之後,藍澈假意回了房,等楚雁離睡下之後,他又折返到了晚楓林,坐在那片樹下思考了良久。

要不要……賭一把?

這種沒有把握的事情,藍澈很少做,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像個賭徒一樣,将結果交給了命運。

當然,藍澈沒有忘記,他當初不敢與楚雁離袒露心意的原因,但是現在,這有可能是可以救楚雁離的方式,如果恰好楚雁離也對他有情,那麼他們的關系一旦鋪開,商丘就不敢輕易對楚雁離下手,兩界之間有一線姻緣的牽絆,這對于主和派來說,是最強有力的說辭。

但同時,他們兩個也會背上前所未有的外壓,他自己會變成整個神庭針對的對象,這雖是打破現狀的一種方式,但偏袒魔宗的罪名,也就等同做實了,他想要再持中而論是絕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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