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甯帆緊張的小眼神中,陸勳幾乎是從鼻腔哼出了聲笑,歪過銀色腦袋咧出個看起來有些陰森的弧度。
“是啊,我也覺得好聽,你覺得我的名字好聽嗎?”
問的對象毫無疑問是被牢牢摁在五指山下的甯帆,陸勳尤其還在“我”字上加了重音,笑起來露出一口尖利的白牙。
甯帆眼珠子不斷在自己的腳尖和陸勳的臉上來回轉。
能說不好嗎……這不打陸勳的臉。
說好聽吧……就是在打他自己的臉。
甯帆萬萬沒想到驚喜變驚吓,禮物變炸彈,反砸自己手裡了,真真是個送命題!
艱難地咽了下,甯帆迅速在臉和小命間做出了決斷。
憑借出色的記憶掐出一把子據說很“斬雌”的嗓音:“您覺得好聽它就是好聽的,您覺得不好聽那它絕對不好聽。”
陸勳簡直要被他一口一個矯揉造作的“您”給氣笑了。
扭頭朝那點醒他的雌蟲點頭緻謝,提溜着甯帆就走。
用不着看陸勳都能察覺到甯帆的小眼神不斷落他身上,别的倒是安分。
快走回昆柴的酒館時甯帆才弱弱出聲:“内個,您手酸嗎?要不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陸勳手一松,順手扯了下他的衣領警告:“别想跑。”
甯帆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保證。
走出幾步,甯帆試圖講點别的分散下陸勳的注意:“你敢信?剛才你揍的那兩個想抓我去染銀發來騙懸賞。”
陸勳不由得在腦海裡勾勒銀發甯帆的模樣。
居然一時記不太起甯帆眼睛的細節,隻記得他專注看着自己的眼神,看你的時候好似全世界最在意你一般,特能唬。
但想到這騙子連名字都假的,剛才升起的一絲絲微弱的好感瞬間破碎。
陸勳想不起便幹脆側過頭挑起甯帆的下巴。
甯帆臉上還戴着口罩隻露出上半張臉,陸勳細細查看才發覺甯帆的眼睛比他想象的還要勾魂得多,隻看眼睛就不由得好奇口罩下半部分真容。
手指在蠱惑下勾住甯帆耳後的細繩,不經意間擦過柔軟的耳垂。
甯帆頓時驚訝地擡頭看他,手指下意識阻攔他,但一碰到陸勳手背就突兀地收了力。
相觸一瞬似乎有細微的電流竄過。
隻是虛虛摁在上面,眼神也迅速撇開。
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陸勳看着甯帆的耳垂一點點變紅。
嬌羞得仿佛勾的不是口罩帶子,而是他褲帶。
想到這跟被燙着手般,陸勳反應極快地收手,裝作無事般頭也不回地走進店。
店裡現在不複剛才的熱鬧,冷清得隻有老闆坐在吧台。
見他倆還打了個招呼。
喊方檸時,陸勳回頭給了甯帆一記眼刀。
甯帆縮着脖子不敢吱聲。
老闆看他倆相處距離從之前一臂寬到現在兩米遠還怪有意思,忍不住去逗方檸:“你惹你哥了?”
甯帆觑了眼陸勳臉色。
想起陸勳對老闆的說的劇本,為維護兄友弟恭的形象,小聲道:“沒有的事。”
不出意料地又收獲了一記眼刀。
甯帆立馬轉移話題:“老闆有發現他是怎麼死的嗎?”
老闆抱起桌上一個勁瞅他的貓,撓撓貓下巴:“非常狠辣的一擊斃命,除此之外我看不出什麼别的了。”
見甯帆一臉擔憂老闆還安慰他:“不用擔心會惹上麻煩,也就那倆蠢材覺得你能那麼利落地解決比你壯三倍的家夥。你們前腳剛走,他的同伴就分幹淨了他身上的值錢的東西,晚上他就會被維坦公司的自動清理機器收拾掉。”
甯帆狀似随口打趣,實則試探下老闆的立場。
“老闆對那一個億的懸賞不動心嗎?還坐在這,是我早就忍不住滿星球地去找了。”
老闆笑了幾聲,臉色就是一沉:“要是我真的心動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抓起來甯可錯殺不能放過。”
見陸勳瞪過來,老闆又切回嬉皮笑臉的模樣:“開個玩笑嘛。”
陸勳覺得這種玩笑無聊透頂,朝了朝甯帆就往房間方向走,之前是懶得計較,現在他們之間的賬可得好好算算了。
他倆離開沒多久,店裡就進來一個戴着兜帽的身影。
徑自走到老闆跟前去逗小貓,環顧一圈不免有些疑惑:“怎麼今天這麼冷清,不會是你真提了酒價把他們都吓跑了吧。”
小貓伸頭好奇地去聞他的手,從老闆懷裡一躍跳到他身上。
剛好這時店裡夥計小伍回來了,朝那兜帽喊了聲“明哥”。
老闆起身往樓上走:“明喉,上來有事跟你說。”
走了幾步沒聽到後頭腳步,扭頭見明喉還在逗貓,旁邊小伍還在,喊了聲:“丫丫别玩了!”
突然大聲吓得小貓竄開。
明喉這才把手揣兜裡,朝小伍比了個隐蔽的手勢後才慢悠悠踏上了樓梯,還有心情跟老闆說:“來了來了,别吓着丫丫。”
小伍低下頭,那手勢的意思是問他什麼情況。
等他倆都上去了,小伍才掏出光腦,琢磨了會才給明喉發了消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