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依童站在衛生間已經刷了半分鐘的牙。舉起杯子,用清水漱口,把嘴裡的白色泡沫沖幹淨。她湊近了鏡子,仔細觀察自己的唇,還有點腫。發愣片刻,不由自主撫弄了兩下。
微微的刺痛感傳來,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不是自己做的春.夢。
人果然是在深夜最容易喪失理智。餘戈那麼有分寸的人,也被她帶得沒了底線。胡鬧到後來,她掀他衣服餘戈都默許了,然而這還不是最過分的。意識模糊的時候做壞事沒覺得有什麼,現在清醒了反倒...有點沒臉面對他。
徐依童在床邊坐着,淺淺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
想來想去,人又要燒起來了。
不知道餘戈睡在客廳還是次卧,也不知道他這會醒了沒有。算了,餘戈其實也不無辜。昨晚大部分還是他主導的,她最多算個經受不住誘惑的共犯。他應該也不好意思找她麻煩吧。
這麼說服完自己,徐依童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先謹慎地探了個腦袋出去,發現沙發上沒人。她松了口氣,這才敢走出去。
沒走兩步,她整個人定住。
餘戈倚在餐邊櫃上,正跟人打着電話,就這麼和徐依童對上了眼。
他已經穿戴整齊,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徐依童神色無恙地跟他打招呼,“早啊。”然後快步路過。去廚房,拉開冰箱,拿了盒水果,又拿了瓶牛奶。
餘戈目光跟随着她,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他一時都沒注意聽。
輝哥喂了幾聲:“你等會什麼時候到基地?”
“五六點。”
“站魚那個超管的聯系方式你加了嗎?”
“沒。”
“行吧。”輝哥抱怨了兩句:“安排我發你手機上了,記得看。”
徐依童抱着東西再次路過,步伐依舊匆匆。
不怪她走的快,不怪她頭也不回。主要這個餐邊櫃也是犯罪現場之一....昨天她被他抱起來,坐在上面親了好久。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徐依童一口氣灌了半瓶奶,坐在沙發上平心靜氣。
幾分鐘後,餘戈挂了電話。聽到腳步聲,徐依童知道他過來了,不動聲色地繼續喝牛奶。
他說:“我點了吃的,馬上送到了。”
徐依童:“你時間還卡的挺好。”
“你醒的時候我聽到了。”
“哦...那你幾點起的。”
“沒怎麼睡。”他在她身邊坐下。
說話時,他們都沒看對方眼睛。
在幾個小時前,她隻要跟餘戈一對視,他就會親過來。
徐依童手指摳着沙發,視線無處安放,落到餘戈腿上。完了,是昨晚後遺症嗎,好想坐上去。她問:“你剛打電話說五六點回去,是等會就要走了嗎。”
“嗯,晚上有點事。”
“什麼事?”她有點不舍。
“官方活動。”
徐依童望過去:“什麼活動?”
“和陳逾征雙排。”餘戈也擡眼看向她,“你要看嗎?”
兩人終于自然地對視上了,徐依童:“我怎麼看?”
“會開直播。”
徐依童噢了聲,“要看的。”她目光閃動,語氣自然道:“那你現在這個形象,會不會不太好?”
餘戈:“什麼形象。”
“你沒照鏡子嗎?”徐依童故作平靜地指了下脖子的位置,提醒他。
“沒注意。”餘戈表現得比她更平靜,“你弄的?”
徐依童張張嘴,竟然接不住話。
好吧,是她下嘴沒輕沒重了。但餘戈這會兒裝什麼不知情啊,當時明明是他先一直咬她脖子,她才忍不住回敬的。
思及此,徐依童為自己辯解了句:“你昨天又沒提醒我今天還有正事。”
“我也忘了。”
對他來說,這個不算正事。
“那怎麼辦?”徐依童替他憂慮起來,“你說是過敏了,會有人信嗎?”
餘戈沉默一下,“未成年應該會信。”
“你有高領的衣服嗎?”
“沒有。”
尋思一陣,徐依童又給他出主意:“那你帶一條圍巾?”
“我們在基地都穿短袖。”
徐依童沉聲道:“好吧,我看你就是想被人造黃謠了。”
餘戈像是笑了下,“沒事,我不開攝像頭。”
“......”
“不早說。”徐依童從餘戈眼底的笑意中醒悟,他在故意逗她玩。她忍不住用腳輕輕踢了他一下。
餘戈:“等會你要去店裡麼。”
他什麼心思顯而易見,徐依童故意不回答:“幹嘛?”
“我順路帶你。”
徐依童喝了口牛奶,優哉遊哉地說:“冷酷隻是你的僞裝,小鲶魚。”
餘戈并未反駁,擡手擦掉她唇邊留下的奶漬。徐依童疑惑的目光投來,他又順勢捏住她的臉。
徐依童拍了下他手背,“對我動手動腳的要幹嘛?”
餘戈拿掉她手裡的牛奶瓶,随即低下頭,嘴唇挨上去,直接用行動回答。
*
今天沒出太陽,氣溫很低。徐依童剛走到樓下,就被一陣冷風吹得又上樓換了件外套。
路上下起了小雨,兩條車刷有規律地刮着擋風玻璃上的雨滴。車上開了暖氣,餘戈安靜開車,暖風吹得她昏昏欲睡,“要換我來開麼?”
“不用。”
徐依童怕自己睡着,打起精神刷了會兒微博。刷新兩下,首頁忽然彈出一條:@TG-Conquer: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