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郁蘿和燕兆南的肯定之後,孟鈞還是有點想不明白:“他圖什麼?謀财?還是有仇?”
燕兆南原本在看着窗外,想到了他媽媽去世之前從京市打過來的那通電話,從那之後就開始有人要他的命了。
聽着孟鈞嘀咕,燕兆南扯了扯唇角,諷笑:“誰知道呢?”
郁蘿朝他看去,知道他心情不大好,但她也不了解事情具體是怎麼樣的,此刻要安慰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隻能湊過去抓住他的手道:“别怕,反正有我在呢。”
燕兆南回頭看她,他隻能看見一顆被白色繃帶纏滿了腦袋,看不清她的神色,甚至連她的眼睛都看不見,可他能看見她在往他這邊靠着,也能感受到她抓着他手的力度。
燕兆南安心之餘,心裡也生出一些更為奇怪複雜的情緒。
“嗯。”他最終還是應了一聲,反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孟鈞把車開到了派出所,陪着郁蘿跟燕兆南做筆錄。
做筆錄的時候,郁蘿問了一句:“之前抓到的那三個人還沒有結果嗎?他們會不會是一夥的?”
“這不是頭一回?”孟鈞眉頭緊鎖,盯向了黃铮安那邊。
黃铮安臉色也不大好看,沉默了一瞬後道:“一直在查,但那三個全都咬死了隻是頭腦一熱想謀财……”
“哈?”郁蘿要氣笑了,“謀财謀到一個還沒有成年的人身上?而且還是從山坳坳裡出來的,怎麼?是坐公交沒錢還是買包子差兩毛?”
孟鈞點頭贊同:“太可笑了。”
黃铮安歎氣:“當然可笑,問題就是我們手上現在并沒有其他的證據能起訴他們是故意殺人。”
“買兇呢?”一直沉默的燕兆南出聲。
黃铮安立馬看向他:“這個我們當然考慮過,也往這個方向查過,但目前還沒有搜集到有力的證據,小南,你這麼說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說着說着黃铮安的神情就嚴肅起來:“如果你有其他線索一定要提供給我們,按照你之前所說的,你先是被人丢下山,之後又在車上遇上那三個人,再有今天晚上這一遭,短時間裡發生了三起針對你的犯罪行動,小南,你肯定比我們更清楚這件事情有多嚴重。”
“我知道的不多。”燕兆南搖頭,“如果真要說,應該是從一起電話開始的。”
他拿出手機,翻出了當時的通話記錄,他手機開了通話錄音。
那通電話隻有三分鐘不到,來電顯示是京市那邊,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奇怪,連郁蘿這個才接觸外面世界不久的都聽得出來:“變聲器?”
對方用了變聲器,以至于沒法輕易分辨到底是男是女,多大年紀。
而這通電話的内容也很簡潔:“想找你父親嗎?他現在就在京市,改名嚴知行,還有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兒子,你上網搜搜就知道了。”
說完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我搜過。”燕兆南坦然道,“甚至決定去找他。”
燕家坳的人并不知道他父親太多信息,即便曾經知道一些,可随着他長大,那個男人離開後又再也沒有回來,他媽媽不願意再提起對方,時間長了,大家也就忘記得差不多了。
真正知道點什麼的也就隻剩下他媽媽。
“你怎麼确認他就是你爸?”黃铮安問。
燕兆南打開手機相冊,從裡面翻出來一張看得出來很久遠的照片:“我媽有一個日記本,裡面有一張照片,我在上網搜過嚴知行的信息後,看見了他在網上的照片,對比了一下,雖然時間久了人有了變化,但我想應該還是看得出他們長得很像的。”
而且,他媽媽在日記裡也提到過一個叫“知行”的名字。
燕兆南照片上的男人看得出來很年輕,高瘦高瘦的,挽着袖子穿着一條牛仔褲坐在一輛摩托車旁邊,嘴裡還咬着一根看起來像是煙的東西,樣子拽拽的,五官确實很不錯。
孟鈞用手機搜了嚴知行的名字,确實搜出來京市有這麼一個人,和一家企業有些關系。
他把手機遞過來和燕兆南的放在一起,一對比,還真能看得出來這兩人是很像的。
隻是京市那個叫嚴知行的男人或許是到了中年發福,沒有年輕時那麼瘦了,神色也變得随和文雅很多,還戴了一副眼鏡,看着更像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
但五官是變不了多少的。
“這就是一個人吧。”郁蘿直言,“你們看他嘴角這裡這顆痣,還有他的耳朵……”
嚴知行的右邊耳朵耳尖有些外翻,恰好燕兆南手機裡那個男人耳尖似乎也有些外翻。
孟鈞輕嘶了一口:“還是你看得仔細。”
“就在我決定去找他的路上,我被人丢下了山。”燕兆南道。
不管是為了他自己心裡殘存的那點念想,還是為了一直沒放下他爸的媽媽,燕兆南都決定要去京市找嚴知行一趟。
他也沒想到這個決定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其實我也不确定一切跟這通電話有沒有關系,但确實是從我接到了這通電話并決定去京市開始,這些事情就開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