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說也不行。”秦烈沉聲。
郁蘿也有些心虛,飛快往前面走:“知道了,以後不說了。”
她在前面走得飛快,秦烈和鐘淮屹在後面跟着,鐘淮屹随手拍了拍身上的鞋印,目光始終落在前面的郁蘿身上,一開口,聲音很低,還有些沙啞:“也該說說了。”
他都已經親自找過來了,秦烈也沒什麼好瞞的,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跟他說了,重點提了一句:“她很抗拒其他人碰她,除了那個最開始出現在她身邊的男生。”
“她很信任他,所以把秘密告訴了他。”秦烈沉聲道。
鐘淮屹聽着就忍不住冷笑:“秘密?”
秘密又怎麼樣?他遲早也會知道的。
“帶來了嗎?”秦烈突然問。
鐘淮屹應了一聲,伸手從胸前口袋裡摸出來了一個黑色的錦囊,他沒有打開錦囊,隻是隔着外面的布摸了摸裡面的東西。
秦烈朝他伸出手:“給我。”
“休想。”鐘淮屹把錦囊又塞回了胸前口袋裡。
前面原本快步走着的郁蘿突然停了下來,回頭朝他們那邊看去,就剛剛那麼一下,她感覺右手癢的有點厲害,尤其是她缺失的小拇指的位置。
這種感覺對于郁蘿來說并不陌生,有時候她從樹上跳下來,因為太高太用力了,總會有那麼一小塊骨頭掉進落葉堆裡,缺失了骨頭的地方就會有這種感覺。
唯獨她的右手小拇指一直沒有過動靜。
突然有了這樣的反應……難道,她的小拇指就在附近?
郁蘿懷疑的看着鐘淮屹,她之前跟秦烈一直待在一起都沒有這種反應,隻有鐘淮屹來了才有。
這個無恥之徒不但扣下了她的牙,還扣了她的小拇指?
郁蘿氣得往那邊走了好幾步,但轉而想到自己也沒法開口直接問他要,問了鐘淮屹也不一定會給不說,說不定還會引起懷疑。
想到這裡,她硬生生停下了腳步,又轉身繼續往前走。
“嗯?”鐘淮屹看着這一幕,若有所思,“又在鬧什麼?”
秦烈也疑惑,但沒有和他多說什麼,他心裡有自己的盤算,突然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很快就跟上了郁蘿,鐘淮屹也不緊不慢的跟了上來。
秦烈沒看他,隻是問:“不急着回去?”
“你都沒急,我急什麼?”鐘淮屹笑了一聲,意味深長補了一句,“當然,你應該也不急,急的另有其人。”
……
京市秦家,剛結束了一場家宴,參加宴會的人除了秦家本家人隻有一兩個非秦家人的面孔。
其中一個年輕女生也就二十歲出頭,妝容精緻,被秦夫人一直拉在身邊說着話,眼看着時間不早了,坐在上首一直在和薛正博說話的秦元桉朝這邊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女生臉上仔細看了看,突然道:“下巴尖了點,要是再圓潤點就更像了。”
薛靜雲臉上的笑一頓,到底是年輕,沒控制住情緒,臉一下就有些不太好看,紅紅白白的。
一旁的秦夫人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但臉上依舊挂着笑,還拍着她的手安慰她:“你秦叔叔就是個鋼鐵大直男,你别聽他胡說,我就覺得你這樣挺好,好看,一看就是我們阿烈喜歡的類型,那孩子離開家裡六七年了也不知道回來,這次你過去啊,可要幫阿姨好好說說他,讓他趕緊從外面滾回來!”
薛靜雲果然被哄住了,紅了臉既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我跟他還沒有見過呢,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我這樣的,不過,就算不喜歡也沒關系,能和他做朋友我也很開心的。”
“那可不行。”秦夫人臉上的笑不變,眼神卻有些變了,“想跟我們家阿烈做朋友的那可多了去了,你要是抱着這樣的念頭,那可不行。”
薛靜雲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卻又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隻能點頭,不管秦夫人說什麼她都應是。
看她這樣,秦夫人就越是失望,很快沒有了繼續和她說話的興趣,擺擺手道:“那你今天晚上就動身吧,辛苦你了,等你和阿烈從那裡回來了,阿姨再好好補償你。”
“不用的不用的,是我應該做的。”薛靜雲心裡其實也很沒底,她跟秦烈都沒有見過,在這之前,她都沒想過自己會突然入了秦家人的眼。
但不管是對她來說,還是對他們整個薛家來說,能跟秦家搭上關系,或者說,要是真的像秦夫人說的這樣,她要是能嫁給秦烈,那這對薛家來說就是一步登天。
所以,就算她心裡再忐忑不安,她也得為了薛家乖乖聽秦夫人的話,秦夫人讓她剪什麼發型她就剪什麼樣的,讓她穿什麼樣的裙子她就穿什麼樣的,就是秦夫人似乎總希望她的性格更活潑明朗一點,她倒是也想,可偶爾又會覺得秦夫人未必是喜歡這樣性格的女孩,更像是為了讓秦烈喜歡,不得不讓她也學着這樣。
果不其然,秦夫人送她和她父親離開秦家的時候,站在車外又叮囑了她一句:“靜雲,你得開朗大方一點,阿烈才會更喜歡啊。”
薛靜雲低着頭一瞬,擡頭看過去時露出一個大方又僵硬的笑:“好,秦阿姨,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