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陳星說，忽然俏皮地眨了眨眼，“還有5天沒有做夢。”

“……”感覺好像聽了個冷笑話，齊修遠牽起嘴角，“哈哈。”配合地笑了兩聲。笑完，他覺得還挺有意思的，“這作者腦洞真大。”

“我也覺得。”陳星說，“就是有點抽象，總是把故事講一半，要是晚上看可能真的會做噩夢。就像這個。”陳星指着攤開的那一頁，正是齊修遠剛剛看的那個故事，“我夢到自己坐地鐵上班，然後真跟書上說的那樣，地鐵斷成兩截，我被甩到一個黑漆漆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然後夢裡的我忽然想到從我家到單位沒有地鐵，這隻是個夢，然後我就醒了。”

齊修遠盯着他的臉，點頭：“确實挺可怕的。”

陳星用叉子叉了一顆櫻桃，遞到他的嘴邊：“很甜，你嘗嘗。”

陳星很細心，把櫻桃梗全摘了，洗得幹幹淨淨，放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碗裡。齊修遠張開嘴，叼住櫻桃，咬開，“很甜。”

“嘿嘿。”陳星彎起眼睛笑了，“你買的單，謝謝你請客呀。”

齊修遠心裡一動，忽然覺得被陳星的笑迷住了。實際上他一直到現在，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和另一個男人作為情侶相處，他也許确實對陳星是動心了，可那動心的程度……界限不是很清晰。例如他能不能接受和陳星更進一步接觸？隻是簡單的牽手，擁抱，他沒問題，但親吻呢？隻是唇貼着唇，沒關系，可是……假如唇舌相依，交換口水呢？

陳星低着頭，斯文地吃着櫻桃。他的臉型很漂亮，瓜子臉，下巴小巧秀氣，鼻子也是一樣；他的五官之中最優秀的無疑是眼睛，當他睜着眼睛時，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某種無辜的動物。而當他把眼睛垂下時，那排蒲扇一樣的睫毛把眼睛遮住，隻有在偶爾擡頭的時候才會露出來。這時從上往下看，越發顯出他的純真、羞怯……齊修遠感覺心跳漏掉了一拍，忽然有種強烈的沖動，把陳星的臉擡起來，然後吻上去……

陳星見他忽然不動，也不說話了，奇怪地問：“你怎麼了？”

齊修遠說：“櫻桃挺甜的。”

陳星嘴裡還含着一顆，聽他這樣說，下意識把櫻桃咬碎：“是挺甜的……唔。”

陳星猝不及防被吻住，嘴巴還保持着微微張開、咬櫻桃的動作。他下意識往後仰，差點栽倒在床上，齊修遠撈住他的腰，輕輕含着他的下唇。陳星怕自己一激動把整顆櫻桃給吞進去，連忙推着齊修遠的胸膛，想說要不等他把櫻桃吃完再親……但是齊修遠顯然沒get到他的意思，摟着他的腰加深了這個吻。陳星被親得迷迷糊糊，隻記得自己口腔裡都是櫻桃的甜香，還有齊修遠滑溜溜的舌頭，也是櫻桃味的。

不知道親了多久，分開的時候兩人都有點喘。齊修遠從桌子上的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貼在嘴巴上，像吐口香糖那樣吐出一個東西，然後丢在垃圾桶裡。陳星意識到那是什麼，一張臉頓時紅成番茄，“那個，下次還是不要這樣了，好危險……”沒臉見人了，他低下頭，盯着齊修遠坐的凳子腿。

“是挺危險的。”齊修遠一本正經地說，“下次不這樣了。”

“咳咳。”陳星用叉子從碗裡叉了一顆櫻桃起來，紅着臉說，“吃水果……”

三點多的時候，齊修遠走了，兩人在門口依依不舍。

陳星心想親都親了，親密點沒關系吧，他主動走過去，抱住齊修遠，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說：“下次什麼時候見面啊……”

齊修遠一隻手摟住他的腰，一隻手摸着他的後腦勺，說：“想見就能見。”

“那，今天晚上？”

齊修遠說：“晚上我可能得在實驗室加班。”

“哦。”陳星有點失望，“那明天呢？”

“你這麼想見到我啊。”

“你不想嗎？”

“……想。”

“我感覺你總是很忙，而我總是很閑。”陳星用抱怨的語氣說着撒嬌的話，“你忙的時候沒空想我，而我閑的時候都在想你。”

齊修遠的心髒又變成了盛滿溫水的海綿，他摟着陳星，在他額頭上親了親，“我也想你。”

“真的嗎？”陳星說，“我不信。”

“那你怎麼才能相信？”

“想我的時候……就給我發信息。”

“好。”

陳星松開他：“那你走吧。”

感覺到陳星的眼神确實很幽怨，齊修遠在他嘴巴上輕輕一吻，哄道：“你有空的時候就去我家，在家裡等我。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帶你出去玩。”

“哦……”陳星有點苦惱，又有點甜蜜地想，總去你家是什麼意思啊，你又不在家，我隻能跟成功一起玩……其實，也不錯，那考慮考慮好了。

“我真的得走了。”齊修遠拍拍他的背，說，“要遲到了。”

“啊！”陳星沒有那種“在我和工作中二選一”的意思，單純就是撒撒嬌而已，害怕真的耽誤齊修遠工作，他連忙松開手，緊張地說，“那你快走吧！”

齊修遠換完鞋，在他額頭上輕輕親了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