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一樣。”
“我怎麼不一樣了?”
“因為我給你的名片和給别人的不一樣,給你的留的是我的私人号碼。”
“……”陳星沒話可說了。
總而言之,和齊修遠在一起讓他很快樂,即使不見面,想念他的每一秒鐘也都是快樂的。
夏天快到的時候,齊修遠約陳星去南山看日出。陳星以為要爬山,特意買了一雙登山鞋,結果齊修遠說,看日出的地方是個修建好的觀景平台,可以開車上去,而且除了他倆還有另外幾個朋友。
“顧主編他們?”陳星說。
“沒錯。”
時間約在周六,陳星像第一次出去露營那樣興奮。要準備的東西很多,帳篷、折疊桌椅、防潮墊、野營鍋、食物等等,然而這隻是陳星想的,齊修遠說這些都不用他們準備,“除了我們自己睡的帳篷,其他都不用。”
陳星說:“是他們會準備好嗎?”
齊修遠:“是。”
“那他們對你可真好,上次也是什麼都不用準備。”
齊修遠也很認同這句話,大概因為他是幾個人中年齡最小的吧,所以經常充當被照顧的角色。
“那也不能真的什麼都不帶。”陳星說。剛好他和菲菲搭班,問菲菲一般出去露營都玩什麼,菲菲說:“你們去哪裡露營啊?”
陳星說:“南山。”
“玩桌遊啊,或者打牌,你跟誰一起出去啊?”
陳星說:“男朋友。”
菲菲張大嘴巴,“啊”地一聲:“你小子,什麼時候談的男朋友?我就說你不對勁吧!這種好事為什麼不早說!”
“剛談,還不穩定。”
“那現在穩定了?”菲菲看着他,一臉壞笑,“那還用想玩什麼嗎?玩對方就行啦,我看你們剛談沒多久,應該正是濃情蜜意、難舍難分的時候……”
怕她說出什麼駭人聽聞的話,陳星連忙借工作之口開溜:“我去那邊看看,有事叫我。”
周六下午三點,齊修遠開車載着陳星往南山趕,他們要在日落之前上山。這天天氣很好,通往郊外的路途中有一小段風景很好,道路兩側種滿了高大筆直的杉樹,陽光從搖動的樹葉縫隙中鑽進來,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破碎透明的綠。車窗大開着,這條路沒有城市道路的喧嚣和擁擠,有的隻有讓人身心放松的幽靜。陳星帶了相機,問齊修遠可不可以停下來拍些照片。齊修遠說好,把車停在路邊。
下來又感覺不到風了,隻有靜,杉樹長得十分高大,枝葉相互穿插,給人一種嚴絲合縫的錯覺。陳星讓齊修遠站在樹下,說要給他拍張照留念,拍着拍着變成你拍我、我拍你,最後陳星舉着相機要自拍,齊修遠從後面摟着他,臉緊緊貼着他的臉,陳星被迫歪着頭,留下幾張有點怪異的照片。
陳星舉着相機給他建議:“你不要離鏡頭那麼近,顯得臉好大。”
齊修遠說:“好的。”
結果下次拍還是這樣,齊修遠解釋說:“這樣才顯得你臉小啊。”
陳星覺得大概這是他和以前的女朋友交往時積累的經驗。
“不要緊。”陳星說,“反正我怎麼拍都好看的。”說着他把相機遞給齊修遠,讓他看,“是不是。”
齊修遠看看相機鏡頭,又看看他的臉,認真地說:“不是。”
陳星把相機奪過來,心裡略微有點不爽:“那不拍了,我給你拍吧。”
齊修遠說:“你本人要好看多了,鏡頭并不能體現你顔值的十分之一。”
“……”陳星認真地說,“我不希望你變成那種油腔滑調的人。”
齊修遠攤手,無辜地說:“可是我說的是實話啊。”
陳星身上有一種奇妙的矛盾感,這在很久以前齊修遠就發現了,他看起來柔弱,又堅韌,看上去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又什麼都在乎;他嚴肅古闆,又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诙諧幽默的一面;他保守,又大膽;單純,又性感……齊修遠的大腦有些許的空白,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對着陳星的嘴親了下去。
這種随時随地的親吻陳星當然很歡迎,前提是……不要在這麼危險的地方,随時都會有車經過的好不好。
他推開齊修遠,委婉地說:“幾點了?我們會不會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