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爬上山再從叢林縫隙回望,他們剛才站過的那塊已經被淹沒了,而往前看則是建立在山上某處平地的村莊。
“嘿——!嘿——!”
忽然前方有人朝他們招了招手,看十分普通還打着補丁的穿着——是村民NPC。
按故事前言裡的意思,這裡應該與世隔絕,村民就算不讨厭外來入侵者也應該保持警惕,不會像現在這樣熱情地跟他們說話好像他們是什麼尊貴的客人。
“哎呀,你們是從哪兒來的呀?我們這兒好久沒外人了。”
“我看岸邊有船隻殘骸,你們是遇上海難了吧?哎喲,辛苦了,我們周邊的磁場很奇怪,容易迷路的。”
“海路不好走,等過幾天霧氣稍微散去了再走吧,我們這兒剛好空了出地方,你們可以住下。”
雖然他們看上去沒什麼特别之處,但大家都很警惕,跟在康集的身後等他回應。
他們的目的性簡直不要太明顯,就像是一定要他們留下一樣。
路上的時候他觀察了一下村莊,綠植開的很好,沒有一點灰塵應該是剛下過雨,石子路幹淨光滑,左邊就是小河,兩旁的一戶建白牆灰瓦,每家都有人住,門口四處都擺了花草,人氣是少不了的。
但稻田裡的卡卡西眼珠子很小,黑得吓人,總覺得好像他們的目光追随而來。
到了位置,村民帶着他們過橋,前面兩棟建築之間有個過道,過去就是給他們安排的住處了。
這兒旁邊是一個巨大的院子,晾衣服什麼的很有生活氣息,院子旁邊才是一幢二層的房屋。
門口放着一對石敢當,溫慈挑眉有‘哇’的意思。
康集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他:“怎麼了?”
溫慈莞爾,悄悄湊過去在他耳邊吹風:“石敢當抵擋一切不幹淨的東西,你說哪兒會有不幹淨的東西呢?”
康集被他吹得心癢癢,微微挪開了些:“好好說話。”
“哦。”溫慈不在意,乖乖站回自己的位置。
進屋後村民将他們交給這個房子的負責人,專門照顧他們起居,而且全都是免費的。
天上掉餡餅準沒好事,說不定待會兒就有運餅車砸下來把人砸死呢。
溫慈沒再說話,一直注意着周圍,房子昏暗并不适合人住,格局小氣壓抑得很,住久了肯定還會出現問題。
“請随我來。”負責人從前台挪出來,他長得很壯,穿着褪色偏暗色的衣服,各自比隊伍裡最高的康集還要高一個人長,圓溜溜的肚子因為行動而晃晃,出來的時候需要擠擠前台之間的縫隙才能成功。
溫慈摸了下鼻子,他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被網住的獵物正在被屠夫拖入囚牢,尤其是這種提醒的‘屠夫’,每一塊肉都散發着腥味。
“到了。”
負責人并不多說一句話,帶他們到了二樓。
這裡走廊兩側都是房間,牆上刷了一半的綠色,昏暗的燈光将這裡襯得格外詭谲,像溫慈大學時的宿舍。
這裡彌漫着一股死人的氣息,和腐臭不同,溫慈覺得更像是腐爛的靈魂,憤怒又肮髒。
最讓他不适的是,他清楚地知道現在他這個身份和這些靈魂是一樣的。
負責人給他們一人安排了一間房,老實說,誰給的免費待遇是這樣的,真不是把人分開了好處理?
其他人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那安着急開口:“我們不需要這麼多房間,我們可以擠一擠的,就不、不麻煩了。”
她結巴了一下,但話說的沒錯。
負責人面上始終帶着笑容:“沒關系的,我們這兒原本就人少,你們安心住下。”
随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二樓。
溫慈看着他幾乎填滿樓道緩慢往下擠的身體,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再看他們的房間,六個人的房間沒有在一邊,很明顯地進行了男右女左的劃分,而溫慈的房間在右邊第二個,康集在他後面,弘一和拓真分别在頭和尾。
因為頭尾都不是什麼好地方,所以他們迫切地想要換位置,那安和貝小西沒有吱聲,然而兩人就直接上手搶房卡了。
康集覺得不妥,畢竟副本規則還沒有搞清楚,剛才負責人的話明顯就是不能多人同一個房間,不能換房間的意思,誰知道他們換了會有什麼後果。
然而他正要阻止的時候溫慈拉住了他,明明看上去是個柔弱的人,但勁大得離譜,他把康集拽進了房間,然後擋住了路:“哥哥,不穩定因素要早點解決,不然就會變成隐患。”
康集饒有興緻地看他:“聽你這麼說好像知道了什麼。”
溫慈拍手,指尖抵着下巴,歪頭笑得很乖巧但帶着審視的目光:“是呀是呀,哥哥真的是在這兒待了很久的嘛?真的看不出來嘛?”
康集沉默地看他,表情很快就跟剛才着急的完全不同,冷靜自持,興緻高漲。
溫慈知道的,他也一樣看明白了。
剛才他們一路走來,不管是負責人還是周邊生活的居民,不管是做重活的還是做家務的都是男人,沒有一個小孩一個婦女。
這就夠詭異了,如果說婦女小孩會消失,那負責人給他們安排的男女各一邊就很值得探究。
那安和貝小西的房間剛好更靠近大海,風景極佳,不管怎麼看都很像‘斷頭飯’那一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