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翻廚房,搞得叮當響,出來說:“哎喲今天我這兒也沒什麼吃的,就幾根胡蘿蔔,你們在客廳坐一下,我去隔壁給你們拿點水果。”
“好哦。”
溫慈就這樣讓他走了,男人離開後,拓真直接撲他身上躲着,露眼睛出來看:“你怎麼就這樣讓他走了?沒有正常NPC的時候我們太容易撞鬼了。”
他剛說完房間裡的油燈就開始忽閃忽閃,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吹着,他直接埋頭在溫慈的後背上不敢看了:“你看我就說吧!”
溫慈嗤笑,扇扇扇子:“你的嘴可真是開過光了。”
不過為什麼村民的家裡也會出現怪事?畢竟人和魚之間不應該出現這種沖突。
除非昨天晚上魚真的要的是女孩但殺錯了,它們極其憤怒。
房間或者說是空間在奇怪地變化扭曲,隻有他和拓真以及他們坐着的那把椅子沒有變形。
空間變化能說明什麼?
忽然油燈熄滅,一切歸于平靜。
然而外面黑壓壓的,那個村民站在門口,身上好像被水浸透,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水裡,水珠還是不停地掉落。
他手上拿着一袋什麼,拓真睜開一條縫看看不清,溫慈仔仔細細看了,是男人說要給他們帶的水果。
當男人走近了之後溫慈才看清楚他身上哪是被水浸透的,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血。
他死的和弘一一樣慘,眼睛被剜去了,半邊腦子被撕開,裡面白花花的腦花沒了,挖得幹幹淨淨,他剛剛也不是在走,隻是重複着生前某種動作,體力不支也就倒在了溫慈面前。
□□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吓得拓真尖叫,溫慈低吼了他一句閉嘴才讓他安靜下來。
房間不知道什麼黑色的東西還是影子在移動着,悄無聲息又讓人知道它在。
拓真一點都不敢看,所以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另一隻黑影跟剛才的那隻糾纏打了起來。
雖然看不到頭尾,但溫慈對氣息十分敏感——是在車站吻他那個男人的味道。
其中一隻黑影被咬住了脖子,刺耳尖叫後就消失不見,但那股氣息還在,誰赢了就很明顯。
它很快就纏上了溫慈,明明摸不到但它能在溫慈身上留下痕迹。
拓真不敢睜眼,也就看不到它故意在溫慈的肩膀上鎖骨間留下紅痕,它好像很喜歡把人弄得很澀氣,盤在他的脖子上讓溫慈難得露出了其他表情。
“……”
它聽到了,溫慈在歎氣,他在動手前還看了眼拓真,确定對方閉着眼睛才抄起旁邊桌上放着的水果刀往自己脖子上的黑影紮去。
不過刀尖還沒碰到身體,黑影就從他身上出來了,迅速化成人形抓住他刺向自己的手。
确實是那個和康集長得一樣的男人,這次再見就能清楚分辨他們之間的不同了——除了這位黑影先生年紀小些以外,就是他那灰白色的眼睛和留長及腰的頭發。
兩人都礙于拓真在場沒有說話,但溫慈還是根據他微動的嘴唇猜到了他在說什麼——‘你還記得我。’
反正都被發現了那就再大膽些,他湊到溫慈的肩頭舐了一下自己剛才撫摸紅的位置,随即化為煙氣消失不見,空間也漸漸恢複正常,除了那個躺在地上的屍體。
溫慈看着他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又是這樣離開,他好像能在副本裡作怪但無法改變劇情,而且每次都無法在溫慈身邊待很久。
肯定不是副本的問題,那可能是不願意被發現,不願意給溫慈帶來麻煩。
他小心謹慎,熱烈又隐忍的愛意幾乎讓溫慈喘不過氣。
如果他們從前真的認識,那至少也是上輩子的事情。
時間過得太久了,但這黑影還在等。
溫慈輕輕呼了口氣緩過神來,然後拍了拍已經縮成一團的拓真:“行了結束了。”
“沒、沒事?”
拓真的聲音止不住抖,身體也在抖。
但溫慈并不是一個心軟的,直接起身抖了抖剛才被影子弄皺的衣服。
“你也起來找線索了。”
他在房間裡翻箱倒櫃,沒再看拓真,似乎帶他出來真的隻是為了給康集減少麻煩。
但這個房間什麼線索都沒有。
“走吧,這兒沒東西了。”
拓真本來就不是個會找線索的,溫慈說了于是就跟着出門。
但卻在門口遇到了好些村民,兩個人壓着一個女人,她的目光始終落在旁邊被抱着的兩個襁褓上。
這不就巧了嘛,讓他們撞見了。
“這……”
溫慈捂着拓真的嘴就重新躲進房子裡,反鎖後去廚房透過窗戶往外看。
那個女人目光無神好像什麼情緒都沒有也不會說話。
她從哪兒來的呢?總不能是憑空冒出來的‘婦女’。
所以,不管這個村子要怎麼把婦女兒童送去獻祭,都不可能一個不留,‘養殖場’可不是這麼養的。
溫慈想到了,隻要跟着這支隊伍,一定會有些線索。
然而這支隊伍卻在男人家門口停了下來,幾個壯實的男人來敲門:“鈴木桑,你在家嗎?鈴木桑?”
他們拍得越來越用力,聲音也越來越大,如果不是溫慈剛才鎖了門,這個時候他們就會進來看到慘死在地上的鈴木和在他家嫌疑最大的倆玩家。
拓真抓着溫慈的胳膊着急跳腳,可溫慈卻始終沒有動,認認真真聽着外面的動靜。
敲門和叫喊聲很大,但外面的人在說什麼他也聽清了——“村長,那些外人睡錯了房間導緻我們送錯食物,鈴木桑帶他們去的,他責任最大肯定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