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有些惋惜地歎了口氣:“太年輕了,不值當。”
溫慈回了一個禮貌的笑容沒有再搭話,年紀這種東西他倒是并不在意。
來到車站,沒等一會兒車就來了,他看着新人腼腆的模樣心裡怪奇怪的,明明他也剛來。
就是不知道怎麼支付積分了,明明剛才從資源配置廳出來的時候還不需要。
他随意找了一節車廂,就在他踏上車的那一刻,鬼火叮了一下:“已識别上車點。”
燃燒的二維碼??
他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這列車并沒有很多人,奇奇怪怪的動物也沒有很多。
看來,大家都不是很喜歡串門……也沒準是出趟門太貴了。
說起來鬼火不是能上天嗎?但很少見着有人駕駛鬼火,他想着的時候也往外看了,鬼火的速度很慢,确實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比得過列車。
又過了好幾個站他終于換乘,到立冬街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他跟着其他靈魂一起下了車。
立冬街不愧是靠近市中心,這兒亮得不像是晚間,還有播放的音樂和跳舞的人,他們在街道兩旁愉快地交談着。
溫慈覺得小白給他安排得好,這要是住在市中心,做點什麼很快就會被發現。
他穿過人群數着門牌号,很快就到了004号,還好祖父母的家比較靠前,不然還得人擠人。
這棟房子因為是兩個人住,所以比溫慈自己單獨一個人住的要豪華很多,畢竟是合并的,紙紮管家有四位。
他們的容貌看上去和溫慈家裡那兩個差不多,許是父母在同一家喪葬店做的。
他按下門鈴後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祖父母是年輕的模樣,但因為确定,所以溫慈還是禮貌笑着打招呼:“祖父祖母邀請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祖母見到溫慈的時候,臉上的驚喜是假但遺憾是真。
祖父見了他更是沒什麼好表情:“進來吧。”
門叮了一聲歡迎溫慈進屋。
祖父母喜歡的陳設和溫慈不一樣,會充滿着溫暖的色調,實木地闆和燃燒的壁爐無一不在透露溫暖。
桌上擺了很多好吃的,但是都是溫慈沒見過的,這大約就是傳說中隐秘之地的食物。
祖父母同他聊了很多,話裡話外都是問他要不要一起住,見他不為所動就開始打感情牌。
“溫慈生病那段時間我們收到不少來自你父母的祈禱,但我們也沒有辦法。”
溫慈望着房間角落裝點的聖誕樹,目光沒落在他們身上,卻笑得燦爛:“是覺得我死得太早有礙于你們的研究嘛?”
祖父馬上生氣了,猛地拍桌子:“你說的是什麼話,為科學做出貢獻是你的榮幸。”
溫慈終于舍得分給他一個眼神:“我沒有見過你們,赴約也是在想你們是不是跟我的父母不一樣,但我想多了。”
他說過自己的誕生并不純粹,也不是什麼多複雜的事情,不過是在追求長生的路上發現父親身體裡有不同的波動,傳聞是三千年前降臨的神賜福給部分人的‘長生’。
研究院也是為了這個而誕生的,父親是院裡的扛把子,總不能在他身上做實驗,于是就有了溫慈,可喜可賀的是,溫慈确實繼承了這部分力量。
可不管是什麼賜福,在長久的時間消磨中也會慢慢變淡,更别說是那般殘忍的實驗。
溫慈小時候在研究院待過,後來逃了出去獨自生活二十年,被抓後半年就死了。
他們追求的長生,他從前不在乎,恢複記憶後更不會在乎了。
他們口中三千年前降臨的神一定是他自己,他确定自己做錯了,給他賦予了極大欲望的人間賜福長生是絕對的錯誤。
“既然你們沒什麼好話,那我就走了。”
“站住!”
祖父忽然讓門鎖了起來,沒有房屋主人的命令,門是不會開的。
隐秘之地禁止打架鬥毆,但他隻要把溫慈困在這兒就行,無法參加副本的人必然會死。
他正勝券在握,忽然溫慈轉頭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來,眼裡泛着金色的光芒:“我以為我夠仁慈了。”
他當年來到人間打破自己親手創造的規律,所以如今也反噬到了他自己身上。
“你不能……在隐秘之地殺死我……”
祖父臉漲得通紅嘴上卻不饒人,溫慈嗤笑一聲将他丢到一邊,随後一腳踹開門離開了。
他不能在自己家動手?他隻是覺得麻煩,要是真的有人在隐秘之地被殺了,他以後行動起來可就不方便了。
溫慈是這麼想着的,眼裡的金光始終散不去,小白知道他心情不好,試圖勸慰但是失敗,直到一個人在人潮中穿過來到溫慈的身邊:“溫慈?”
他擡頭看去,康集背對着不夜城的光亮,明明看不清臉,但溫慈還是覺得那種久違的沖動湧上心頭,眼裡的金光散去,他露出了個溫和的笑容:“是我哦,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