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慈一路往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和旁邊累得哼哧哼哧的謝酒聊天:“說起來,如果是你,你會把鎮壓點放在什麼位置?”
東面?雖然每天早上接受第一縷陽光但到底不是最優解。
他回答:“山頂。”
兩人一拍即合,溫慈往上爬的速度都變快了,還有空抓着謝酒的手拉着他跑。
謝酒真的喘氣,好高,空氣好稀薄,感覺起死回生了呢——像老年人爬珠穆朗瑪。
他在心裡蛐蛐溫慈,但也确實多虧了溫慈這一手讓他在過程中不至于摔倒。
山頂是一片荒地,這邊的樹木很大,早就倒了,一摸還是脆的,溫慈踩到幾個稍微沒那麼粗的甚至能給它踩稀碎。
兩人一起在荒地尋找,溫慈如同破壞現場的罪犯,把倒下的樹幹都搬起來丢一邊或者嫌麻煩直接一腳踹開。
謝酒不幹體力活節省精力,跟在溫慈的身後在地面搜索。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處封印咒符,黃底朱砂字的很是顯眼,就算是被土掩埋了隻露出一角,謝酒還是眼尖看到了。
“在那裡!”
他指給溫慈看,而後者也是十分粗暴地把荒地清空了,兩人又再看了看其他地方,确定沒有後才重新回到封印旁邊。
有點太順利了導緻兩人沒一個人敢上手碰。
“給康集發發信息吧。”
溫慈讓謝酒發,自己則是小心翼翼刨土,生怕影響了裡面的東西。
康集看到消息回得也很快,但他是直接給溫慈打了電話通訊:“你們找到了?”
他的聲音很急,還有呼嘯的風聲,似乎是在林中穿梭跑路。
溫慈嗯了一聲,問:“你們那邊遇到什麼了嗎?”
康集瞥了一眼旁邊兩個死命往前跑怕死了的齊朝和楊全書,回答:“嗯,14個孩子中其中兩個,他們當初是來鎮壓屍塊的,但是現在封印變弱,他們有怨也不是針對屍塊,所以他們要殺人。”
他們剛來西面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明明應該是熱得要死的天氣卻讓人瑟瑟發抖,康集的身體素質好都感覺到了。
這表示這邊确實有鬼。
康集走在隊伍的前面一路往前摸索,但說是摸索,其實這林子空曠得很,沒了樹木灌木的遮擋他能很清楚地看清周圍環境。
所以當感覺到有黑影跟着他們的時候他就警惕起來了。
不管他們走得多塊多小心,那兩個黑影都跟在他們身後而且越來越近。
可他們不能打退堂鼓,康集想知道這兩個黑影是什麼,所以他裝作不知和其他人一起演。
齊朝很害怕一路都在抖,楊全書也緊張得不行被石子絆倒。
他摔在地上,猛地感覺身上雞皮疙瘩起來了,那種不詳的預感直沖天靈蓋,他緩緩往旁邊看去,隻見兩個灰頭土臉地小孩正盯着他笑。
他們的穿着很普通,沾上了泥土就很難再洗掉,可他們的頭發卻并不淩亂,男孩的頭發紮起來束在後腦,女孩則是紮了兩個低丸子頭。
他們笑得很奇怪,這個距離說近也不近,可楊全書就是看到他們嘴裡一片漆黑好像吃了墨水。
他頓時腳下一軟都爬不起來了,還是康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提起來的:“跑!”
楊全書猛然清醒,撒丫子就跑了起來,康集斷後跟在他們後面,而當他們跑起來後那兩個孩子似乎也明白自己被發現了,一點不隐藏地追擊。
齊朝連滾帶爬的時候還有空回頭看,隻見那兩個小孩像猴子一樣在枯木見遊走,手長較長的很是詭異,在這大白天都黑乎乎的。
他們不知道要跑多久,正好這個時候謝酒的信息來了,康集隻看了一眼就決定去跟他們彙合,然後給溫慈打了電話。
溫慈是他的搭檔,相對而言他跟放心一些。
到目前為止他隻能知道這兩個小孩就是當年其中一對童男童女,如此大的怨氣誰也超度不了,到底還是會反噬到當年那群自以為是的人身上。
他們離山頂越來越近,或許是感覺到威脅,那兩個孩子沒有跟上來,楊全書跪在山頂的荒地上雙手撐地,齊朝直接趴地上了。
康集喘着氣跟溫慈确定位置,很快一行人彙合,溫慈下意識握住他的手帶他去封印那邊:“我帶你們去看,但我覺得現在最好不要碰。”
“好。”
康集就應了一聲,将手抽了出來,當做無事發生目視前方。
溫慈的話稍微卡了一下,他也知道自己現在要避嫌,但看康集不高興他本能地覺得不舒服。
就和恢複的記憶裡那個娃娃給他的感覺一樣。
這二者一定有什麼聯系。
于是他重新握住康集的手,輕聲哄他,大有你不消氣我就一直撒嬌的意思:“你不要生氣了,我們晚上再聊私事好不好?”
“……”康集沉默了,甚至因為他的話差點被自己的呼吸噎死,他别過頭有些不自然不好意思,輕輕嗯了一聲,沒再松開手。
溫慈終于重新笑起來,一路嘿嘿往封印那邊去。